“榮榮。”
看著門外一身黑衣,溫潤含笑的池鶴陽。
溫榮後悔開這道門了。
原以為是宋修明忘了什麼東西,才突然又折回來。
“你有事麼?”
“我找溫叔。”池鶴陽神色溫淡從容,先表明了立場,才禮貌詢問,“溫叔在家麼?有點事想谘詢。”
溫榮淡著臉扭頭喊了聲,“爸爸,池鶴陽找你。”
隔著門縫,池鶴陽的視線在她身上落了落,不動聲色抬高,看向從餐廳出來的老兩口,站直身微笑頷首。
“溫叔,阿姨。”
金麗華皺了皺眉,沒說話。
溫承譽直接沉下臉,“你來乾什麼!”
“是關於公司法務的事。”
池鶴陽說的很快,正了正臉色道,“我們公司的掛名律師是溫叔您的徒弟,這幾天因為一些事,方律那邊可能有點不好處理,不知道她是否聯係過您,所以我想...打擾了。”
溫榮明顯看到溫承譽臉色一肅,就知道今天池鶴陽是捏著七寸來的。
她乾脆轉身,自己走回客廳。
果然,就聽溫承譽沉著聲道,“去書房談。”
他撂下話,帶著幾分火氣,轉身朝書房走去。
溫榮在餐桌邊坐下,就聽見玄關門一關,不一會兒,池鶴陽走進來,朝金麗華低了低頭示意,道了句‘打擾了’,就徑直去了書房。
溫榮的視線跟著他腳步,意識到他腳上那雙黑色拖鞋,是上次祁景晝穿過的。
她忍不住皺眉,目光冷淡看了眼書房緊閉的門,淡淡收回視線。
金麗華也重新坐下,嘴裡卻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還以為他以後都不會再登門了,這才過了多久...”
溫榮瞥她一眼,好笑說,“怎麼聽媽媽語氣,還挺希望他再來的。”
金麗華表情一僵,也看她一眼,無奈地輕聲解釋。
“媽媽心當然是向著你,但是比起那個小祁,池鶴陽當然要更順眼,畢竟我們家也照料了他幾年,不說彆的,當初我跟你爸爸,是真把他當兒子養的。”
溫榮聽完,沒說什麼,垂下眼默默吃飯。
父母是這樣,孩子犯了錯會怒其不爭,但隨著時間流逝,太久不見麵,再見到事業有成又長時間不聞不問的孩子,天大的怒火也消散了。
人都是念舊情的,尤其子女情分,人越老越看重。
以池鶴陽的睿智,很清楚老兩口寄托在他身上的感情不一般。
他幾個月不露麵,大概就是在等他們的怒火被時間磨平,然後等待一個時機,再出現,勾起老兩口的惻隱之心。
這就像是看到一個白眼兒狼,突然浪子回頭一樣。
一旦動了惻隱之心,老人的感情很容易被子女突破。
溫榮心情有點不妙,像是吃醋,也像是生氣。
她吃不下飯,乾脆放下碗筷,淡淡道:
“媽媽,我跟池鶴陽的過往雖然時隔已久,不該再耿耿於懷,但你們忘了,祁景晝那邊一時半會兒還擺脫不了呢。”
金麗華手一頓,表情多少有點不自然。
“那場形同虛設的婚姻,今天被池鶴陽看穿,明天就可能被全小區的人知道。我反正信不過他,你們倆看著辦吧。”
溫榮站起身,轉頭回了房間。
“榮榮!媽媽不是...”
金麗華看著她背影想解釋,但女兒頭也不回,她隻得把話又咽回去。
看著一桌子沒怎麼動過的菜,金麗華胃口也沒了,放下碗筷靠著餐椅無奈歎氣。
她也是糊塗了,都要帶孫子了,哪兒還來的心思想外人......
池鶴陽幾點離開的,溫榮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