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晝說:“我有病。”
說這話時的表情,坦然自若雲淡風輕。
祁老爺子臉色卻變了變,第一時間想到是什麼難以言說的病。
他一臉複雜,艱難開口想要確認:
“什麼...病?”
“一直在吃藥。”
祁景晝說著,從西褲褲兜裡掏出手機,戳了幾下屏幕,把手機遞給他看。
“心理上的,身邊有人一定會察覺,我不想冒險。”
祁老爺子看了眼手機,上麵是一張診斷證明,科室標注精神科。
他臉色當時就變得精彩起來,一把拿起手機,放大了照片看的仔細。
祁景晝靠在餐椅上,看著老爺子臉色變了又變,自己卻頗有點波瀾不驚。
“基因這東西,遺傳起來真嚇人。”
祁老爺子想起祁景晝的爸媽,臉色更難看了。
祁景晝遠在新加坡的生物學父親,二十年前為了男人,拋妻棄子,到死也隻生了他這麼一個兒子傳承家業。
而他親媽,原本是天之驕女,最後變成為愛癡狂的瘋子,不止自虐,還虐待祁景晝。
祁老爺子可憐外孫,不得不把女兒送進精神病院,最後導致她年紀輕輕就在精神病院裡自殺身亡。
因為那對不稱職的父母,祁景晝剛來京裡時很受排擠,患上了孤僻症,是憑著智商高自主完成的學業。
除了老爺子還惦念點血脈上的祖孫情誼,祁家沒人喜歡他。
尤其大房的老四,不止不喜歡這個表弟,還經常捉弄他。
年少不經事,祁景晝被一次捉弄差點毀了人生,所有人都認為他跟他爸一樣,取向不正常。
好不容易隨著時間,人成熟了,狀態也好起來。
竟然又確診了焦慮和抑鬱。
這事兒一旦捅出去,他的政途就完了。
老爺子的關注,瞬間從他的婚事,轉到了他的身心健康上。
“我看不是重度,你吃的藥還管用?”
“暫時沒事,隻是失眠熬人。”
“...彆斷藥,也謹慎點,彆被人知道。”
“嗯,我有分寸。”
祁老爺子把手機還給他,神色依然凝重,話題轉到正事上:
“你跟那個姓蘇的女人,確定都斷乾淨了?他們隻要個位子,沒留下彆的把柄?”
祁景晝點頭,“我做事,您放心。”
祁老爺子皺著眉,沉聲叮囑他:
“這次被人挑出來,以後絕對不能再跟那女人往來。”
“至於匿名信,周常務私底下找人去撈ip,是在蜀城那邊,一個虛擬地址,具體是誰鎖定不了。”
又說,“看來是知道你去蜀城出差,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說不定跟那邊的項目有關,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祁景晝腦子裡第一時間掠過一道人影。
他若有所悟,搭在腿上的指尖叩了叩,眼眸暗沉說。
“我知道了,我來處理。”
“你大哥想幫忙,他很積極,感激你上次幫他解決那個麻煩。”
“不用。”
祁景晝站起身,“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更放心。”
從老宅出來,把車停到路邊,祁景晝坐在車裡點了支煙。
他降下車窗,慢吞吞抽,靜下心想事情。
一支煙抽完,他掏出備用手機,撥了通號碼。
出乎意料,對麵很快接通。
“喂?”
“是我。”
溫榮沉默兩秒,“你說最近不會聯係我。”
這才過了一天。
昨天分開後,她就對陌生號碼十分敏感,幾乎是一看到就接,生怕錯過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