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目的地不同,溫承譽當然沒跟祁景晝坐同一班飛機。
飛機落地,程飛已經等在接機口。
見祁景晝出來,他快步上前接過行李箱,一邊低聲彙報。
“周常務似乎知道您的行程,半個小時前他打電話過來,叫您先回老宅,聽說今天人都在。”
祁景晝低身坐進車裡,淡淡嗯了聲。
“回吧。”
黑色賓利駛入祁家老宅,庭院裡已經停了四輛車。
祁景晝下車,熟門熟路繞過前廳和回廊,拐到後庭院東邊的茶室,進門就見祁家的男人都在座。
這次連常年出任務的祁家老三,也破天荒在場。
“回來了。”
祁老爺子捏著茶壺,淡笑抬了抬下巴,“坐,正在說你的事。”
祁景晝垂手低了低頭,見過禮,才步調徐緩走向空出來的左側末位,一手慢條斯理解開大衣和西褂的紐扣,拉開圍椅,落坐。
“周常務剛把你的診療病曆給我,這半個月的治療下來,感覺怎麼樣?”祁老爺子麵噙淡笑看著他。
祁景晝還沒說話,坐在他身邊的祁礪陽挑著眉打量他一番,清笑說:
“我看這不是挺正常?剛下飛機,精氣神兒也不錯,看不出有什麼毛病啊。老五你怎麼回事兒?無病呻吟吧?”
大哥祁平瑞皺眉瞪他一眼,“你能彆說話?沒一句正經的。”
祁礪陽撇了下嘴,慢悠悠捏起茶杯吹了吹。
祁景晝眼神清冽掃他一眼,話說的淡無情緒。
“傑西卡說最好治療不要中斷,我想每個月飛幾天溫哥華,不知道外交部那邊,方不方便操作。”
他的職位,每次出國都很麻煩,連以休年假為由去度假都要提前打申請。
經常出去,又不能讓人盯上,隻能按個體麵正式的由頭。
祁家二舅聽完皺眉,開口時看向祁老爺子:
“景晝在國土那塊兒,硬要往外交上夠,牽強了吧?”
祁家大舅開口,“想想辦法,總得治病。”
祁家二舅遲疑,“我是怕他出去太頻繁,被江家那邊盯上。這事就不能換個思路?秘密請個醫生到家裡來,就說給爸調養身體...”
祁平瑞:“不能往爺爺身上牽,他老人家常年有營養師和醫護團隊守著,身體上出問題,傳出去得多大影響?”
幾人因為這個話題討論起來。
祁景晝這個當事人倒是不插話,自顧自倒了杯茶喝。
身邊的祁礪陽看他一眼,歪肩湊過來,低聲戲謔:
“你是真犯病了?”
祁景晝一手端茶,眼皮子都沒抬,淡淡問了句。
“你想嘗嘗我的藥?糖果味兒。”
祁礪陽輕哂一聲,“除了抑鬱失眠暴躁,還有彆的症狀嗎?發病時候什麼樣,我還挺好奇。”
“沒發展到那一步...”
祁景晝抿了口茶,目光微動,扯唇笑了聲。
“彆緊張,我打不過你。”
祁礪陽笑出聲。
那倒是,他在部隊不是白練,祁景晝跟他比就是個白斬雞。
不對...也可能是烏雞。
斂起笑,祁礪陽端茶垂眼,遮住眼底幾分若有所思。
這次談話沒商量出個結果。
不管什麼理由,頻繁出國就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祁老爺子揪著眉頭,最後給了話。
“我想想,回頭安排好,通知你。”
祁景晝淡淡點頭,“嗯。”
家宴結束,今晚所有人都歇在老宅。
祁景晝回房後,處理積攢的公務直忙到深夜三點鐘。
他還在倒時差,倒是一點都不困。
隻是剛合上電腦,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來。
看著撥進來的陌生號碼,祁景晝微皺眉,遲疑一瞬才接起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