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眼尾餘光輕掃他一眼,搖了搖頭,轉目看向窗外。
祁景晝看著她,修眉微皺,想了想,沉聲開口交代了句:
“池鶴陽把盛汐送到精神病院,掙到了撫養權。”
溫榮微怔,轉過頭看他。
“盛汐向我求助,我還沒想好怎麼對付他,他就自己找上門來。”祁景晝長腿交疊,垂了垂眼,“把盛汐撈出來不難,要把池鶴陽送進去,才能名正言順奪回撫養權。”
“不是我想做這麼絕,是盛汐要求做絕,我們拿到盛世集團百分之八十五的股權,我覺得這點忙可以幫她。”
祁景晝頓了頓,抬起眼簾問溫榮:
“是你的話,你會放他一馬麼?”
沒了紀闌修的支撐,池鶴陽現在毫無依仗,他在新加坡惹事,祁景晝隨隨便便一打點,就能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可以做絕,也可以點到為止,重要的是溫榮怎麼想。
溫榮緘默片刻,搖了下頭。
“不是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前提是得知錯能改,才善莫大焉,但他一錯再錯...”
——無論是從立場還是利益出發,都沒道理放池鶴陽一馬。
祁景晝聽言神色緩和,伸手握住她,溫聲問:
“那你為什麼還看起來心事重重?在想什麼?”
溫榮垂下眼笑了笑,搖頭說,“在想很多年以前,池鶴陽不是這樣的,我說不清他到底是本性如此,還是出國後變壞了。”
祁景晝沉默兩秒,清聲解釋:
“很多年以前你還小,學業就是你能麵對最大的困境,每一個學曆和認知高於你的人都有機會受到你的崇拜,他不過是運氣好近水樓台而已。如果換成我,你一樣會喜歡我。”
溫榮愣住,“......”
“彆為自己曾經眼瞎感到感慨,你隻是沒碰對人而已。”祁景晝說罷挑了挑眉,“我能力比他強多了,長得也比他帥,哪方麵的條件不比他好?”
溫榮撲哧笑出聲。
“笑什麼?”
溫榮掩了掩嘴,憋笑擺了下手。
“沒什麼,你說得對...”
祁景晝故意擰眉,無奈道:“所以彆想什麼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你又選擇了我,說明什麼?說明我更優秀,人永遠不會選擇比上一個更差的。”
溫榮抿唇忍住笑,點頭認可道:
“嗯,是這個道理。”
祁景晝看她一眼,沒再繼續自賣自誇。
直到溫榮笑意徹底斂起,神情也變得輕鬆許多,他才淡淡勾唇,語氣正經說道。
“順境而生逆境而亡,人總是在一次次成長的過程中,變得逐漸複雜,隻有心思複雜城府深沉,才能適應任何環境。所有人都一樣,包括你跟我。”
溫榮微怔抬眼,眸色安靜沒說話。
“不能憑借一件事去分析人性的好與惡,人性都一樣,隻是我們跟他站的立場相對,所以你覺得他壞。”
祁景晝眉眼柔和下來,垂眼跟她對視,捏著她手低聲道:
“今天如果你站在他身邊,用他的立場去看待問題,那我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說完,勾唇笑了下。
溫榮定定看著他眼睛,歪頭思考片刻,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
“那近墨者黑,我也不算什麼好人。”
祁景晝呼吸頓了下,睨著她低清失笑,深以為然點點頭。
“也對,一個被窩,畢竟睡不出兩種人。”
溫榮氣笑咬唇,揚手給了他一拳頭。
公司年終晚宴,主要是為了表彰功臣,活躍氣氛,再給大家準備些抽獎驚喜,提前預祝員工們過個好年。
祁景晝跟溫榮都不喝酒,以免大家敬酒時掃興,結束活動後兩人就早早離開。
第二天,公司高層全部跟著總裁放假。
溫榮也被迫偷懶,被祁景晝纏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兩人洗漱完下樓,龍鳳胎正跟著爺爺奶奶在院子草坪上看花匠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