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濱海灣總統套房。
霍晴掏出房卡,‘滴滴’聲響起,她推門而入前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剛好是十點半。
一步邁進門,抬眼就瞧見屋裡光影昏暗,腳邊踢到一隻酒瓶。
霍晴頓了頓,低頭看了眼,神色莫測抬起頭,隨手將門關上。
高跟鞋踩在宣實地毯上,毫無聲響。
屋裡卻傳來一聲嘶啞男音。
“你來了。”
霍晴走到沙發邊站住,入目就是滿桌七倒八歪的紅酒瓶,還有裹著浴袍坐在地上的人。
紀闌修醉醺醺又衣衫不整的樣子,第一眼就令她反胃。
霍晴皺眉,隨手丟下手包,抱起胳膊,居高臨下睥睨打量一眼。
“你什麼意思?就以這種姿態來招待我?”
紀闌修扭過臉,抬手抓了把淩亂的頭發,定定看她一眼,低低發笑,手扶沙發慢吞吞站起身。
“什麼姿態?”
他順手撈起玻璃茶幾上的一份a4紙報告書,走上前來,冷笑著遞給她。
“喏,你要的身體報告,這樣,還不夠啊?”
霍晴麵無表情,接過報告書掃了一眼,紅唇輕扯。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搞鬼?怎麼證明這份報告,的確是你的?”
紀闌修半醉半醒的一雙眼,布滿鮮紅血絲,聞言微微眯眼。
“霍晴,你要耍我,是不是?”
霍晴笑了下,指尖一鬆,任憑那份報告飄落在腳下,然後不緊不慢拍了拍手,似笑非笑言辭譏諷。
“什麼叫我耍你,拜托,你也有點自知之明,你自己有多臟,自己心裡能不清楚嗎?”
紀闌修下顎線繃緊,眼眸陰翳盯著她,一字一句問。
“你約我到這兒來,我們倆初夜的地方,還讓我做這種檢查,就隻是為了羞辱我?”
“乾嘛這副語氣啊?”
霍晴坐到沙發上,無語地嗔他一眼,“今晚還長著呢,受不了,你現在就可以走啊。”
紀闌修臉色鐵青,站著沒動。
“舍不得?”
霍晴揚眉笑了笑,坐姿懶散靠進沙發背,抬起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腿。
“我說過嘛,現在要跪下來求人的是你,你要清楚自己該是什麼姿態,什麼語氣,怎麼表現,才能讓我願意幫你。”
紀闌修闔上眼,花了很久時間穩定情緒,才轉過身看著她,點了點頭。
他似乎已經向現實低頭。
一手握住霍晴的腳,慢慢單膝跪地,一點一點將高跟鞋脫下來。
“晴晴,彆玩兒了,我真的需要你幫忙。”
指腹握著她腳輕輕揉捏,紀闌修抬起眼,眸色深沉而無奈,啞聲哄道:
“隻要你願意聯姻,結婚後我們一起把彙領重新扶起來,我什麼都聽你的,真的。”
霍晴睨著跪在麵前,低聲柔語神容卑微的男人,眼珠動了動,打量他那張俊朗儒雅的麵孔,心頭竟然生不起絲毫動容。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卑微地蹲跪在紀闌修麵前,跟他求婚,求他不要分手。
可她得到的,隻有冷漠無情的拒絕。
紀闌修說:“霍晴,我從沒想過娶你,彆再拿什麼門當戶對從小相識說事。你太無趣了,我根本不可能跟你這樣無趣的女人過一輩子,清醒點。”
現在他卻說,‘我真的需要你幫忙,結婚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霍晴眨了下眼,隻覺索然無味。
她太清楚了。
是因為她有用了,不再單純無趣,但她也確實清醒了。
“就這?”
霍晴慵懶支頭,抽出腳,一腳將他踢倒。
“你也太無趣了,還能不能好好玩兒,我可不會在你這樣無趣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紀闌修定定鎖視她,暗暗握緊拳頭。
“晴晴,彆鬨了。”
“誰有閒工夫跟你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