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伴隨著船體金屬被強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
“銀梭”如同隕石般,狠狠砸進了哭泣峽穀邊緣、一片巨大的露天礦坑底部!撞擊的瞬間,巨大的衝擊力讓整個駕駛艙如同被巨錘砸中!林默感覺自己像被塞進了高速運轉的離心機,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固定在座椅上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反複拋甩、撞擊!本就重傷的身體雪上加霜,眼前徹底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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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在巨大的慣性下,在礦坑底部布滿了巨大碎石和廢棄礦車的殘骸中,犁出了一道長達數百米的、觸目驚心的深溝!金屬船體與岩石劇烈摩擦,爆發出連串的火星和刺耳的刮擦聲!最終,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呻吟,“銀梭”那殘破的船體,以一個扭曲的姿態,斜插在一堆如同小山般的礦石廢料上,徹底停了下來。
濃煙滾滾,遮蔽了礦坑上方的天空。刺鼻的焦糊味和金屬燃燒的氣味彌漫開來。應急燈的光芒在濃煙中忽明忽滅,如同垂死的呼吸。
死寂。隻有船體內部管線泄漏的嘶嘶聲,和金屬冷卻時發出的劈啪輕響。
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咳…”一陣壓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
主駕駛座上,卡戎艱難地解開了固定帶。他每動一下,都牽扯著背部和內臟的劇痛,讓他英俊的臉扭曲變形。他扶著破碎的控製台邊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銀灰色的戰甲布滿裂痕和凹坑,後背的傷口依舊在滲血,混合著焦黑的痕跡。他抹了一把嘴角不斷溢出的血沫,湛藍的左眼和機械義眼都充滿了血絲,閃爍著痛苦、暴戾和劫後餘生的疲憊。
他看了一眼旁邊副駕駛座上如同血人般、生死不知的林默,眼神複雜。厭惡?憤怒?還有一絲…對那顆依舊在林默掌心微弱閃爍的幽藍核心的…忌憚和貪婪?
“命…真硬…”卡戎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嘶啞。他踉蹌著走到林默身邊,動作粗暴地扯開固定帶,抓住林默完好的左臂,將他如同拖死狗般從座椅上拽了下來。
砰!
林默沉重的身體砸在冰冷、布滿金屬碎片和灰塵的駕駛艙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劇痛讓他從深沉的昏迷中稍稍抽離,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眼皮艱難地顫動了一下,卻無法睜開。
卡戎看都沒看林默的慘狀。他蹲下身,覆蓋著裝甲的手指直接按在了林默左手掌心那顆幽藍的“弦心”核心之上。一股冰冷的、秩序的能量再次探入。
【核心…能量…穩定…循環…維持…】
【宿主…生命體征…臨界…但…維持…】
【外部環境…檢測…高輻射…未知…有機…汙染…】
冰冷空洞的提示音直接在卡戎的意識中響起艾莎的基礎程序似乎默認了卡戎的接觸權限)。卡戎眉頭緊鎖,機械義眼紅光掃描著林默的身體狀態。
“右臂…基本廢了…內臟破裂…多處骨折…失血超過40…居然還沒死透?”卡戎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弦心’的能量循環…還有那點‘焚星之種’的碎片…居然在吊著他的命?真是…頑強的蟑螂!”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駕駛艙一片狼藉,濃煙尚未散儘。飛船嚴重損毀,躍遷引擎報廢,主引擎受損,維生係統也岌岌可危。這裡不能久留。
卡戎的目光落在林默那血肉模糊的右臂上,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決斷。他走到駕駛艙角落一個相對完好的應急櫃前,暴力撬開櫃門,從裡麵翻找出一支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裝滿暗紅色粘稠液體的注射槍,以及一個帶著鋒利鋸齒邊緣的金屬圓筒——便攜式多功能焊槍。
他拿著注射槍和焊槍,走回林默身邊。沒有猶豫,沒有憐憫。
嗤!
他撕開林默右臂肩部殘存的、被鮮血浸透的破爛衣物,露出那慘不忍睹、白骨裸露的傷口。他將注射槍狠狠紮進林默肩部靠近頸動脈的位置,扣下扳機!
“呃——!”昏迷中的林默身體猛地一挺!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那暗紅色的粘稠液體被強行注入他的血管!一股冰冷、霸道、帶著強烈刺激性的能量瞬間席卷全身,強行壓榨著他殘存的生命力,帶來短暫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活力”!
【檢測到…高效…戰場興奮劑…注入…】
【宿主…腎上腺素…飆升…痛覺…暫時…屏蔽…】
【警告…藥劑…將…加速…細胞衰竭…縮短…理論…存活時間…】
艾莎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卡戎充耳不聞。他啟動了便攜式焊槍,鋸齒狀的噴口瞬間亮起刺目的白熾光芒,散發出恐怖的高溫!
“忍著點,廢物。想活著救你的同伴,就得先保住你這身爛肉!”卡戎的聲音冰冷無情。他將焊槍那白熾的噴口,對準了林默右臂肩部那血肉模糊、白骨裸露的恐怖斷口邊緣!
嗤——!!!
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如同烙鐵燙在鮮肉上的恐怖聲響!伴隨著一股皮肉燒焦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啊——!!!”林默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因無法形容的劇痛而瞬間放大到極致!身體如同被投入油鍋的活蝦般瘋狂地彈起、抽搐!那高效興奮劑屏蔽了部分痛覺,但這種直接灼燒神經末梢和骨骼的高溫酷刑,依舊超越了人類忍耐的極限!
卡戎死死按住林默瘋狂掙紮的身體,眼神冰冷如同手術台上的屠夫。焊槍的白熾光焰穩定而殘酷地在傷口邊緣移動、灼燒、碳化!他在用最粗暴、最原始的方式——高溫焊接灼燒——強行封閉林默右臂那巨大的開放性創口,止血,防止感染!每一秒,都是對林默意誌和生命力的瘋狂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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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如同海嘯,瞬間衝垮了林默剛剛恢複的一絲意識!眼前不再是駕駛艙的慘綠燈光,而是翻滾的血色和深紫色的毀滅幻象!艾莎燃燒的銀色光輝、老王被紅光吞噬的瞬間、老張融入紫色巨晶的絕望紅光、營地化為灰白的死寂…所有痛苦的畫麵在劇痛的催化下瘋狂閃現、撕扯著他的神經!
“殺…了…你…”林默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充滿極致恨意的嘶吼,僅存的左手本能地抓向卡戎的腿甲,指甲在金屬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省點力氣吧!”卡戎一腳踢開林默無力的左手,焊槍的光焰毫不停歇,“你的命現在是我的!想死?等老子收回成本再說!”
高溫灼燒的劇痛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當焊槍的白熾光芒終於熄滅,林默右臂肩部那恐怖的傷口,已經被一層焦黑碳化的、散發著惡臭的猙獰“蓋子”強行封住。不再流血,但那景象比流血更加觸目驚心!
林默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痛苦的痙攣。他癱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渙散,瞳孔深處依舊殘留著深紫色的瘋狂餘燼和滔天的恨意,但身體已經徹底脫力,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高效興奮劑的效力在消退,被強行壓下的劇痛如同蘇醒的億萬毒蟲,開始瘋狂噬咬他身體的每一寸神經!
卡戎也消耗巨大,背部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戰甲內襯。他劇烈地喘息著,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混合著血水),將用儘的注射槍和焊槍隨手扔開。他看了一眼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林默,又看了一眼駕駛艙外彌漫的濃煙。
“不能待了。”卡戎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他彎腰,再次抓住林默的左臂,將他粗暴地拖了起來,架在自己同樣受傷不輕的肩膀上。“走!”
林默的身體軟軟地靠在卡戎身上,沉重的負擔讓卡戎悶哼一聲,踉蹌了一步。兩人如同兩個從地獄血池裡爬出來的傷兵,互相支撐或者說,林默是被迫“掛”在卡戎身上),踩著滿地的金屬碎片和粘稠的血跡,搖搖晃晃地走向駕駛艙那扭曲變形的艙門。
卡戎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暴力地掰開卡死的艙門。
嗤——!
一股帶著濃重鐵鏽味、塵埃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的冰冷空氣,瞬間湧入充滿焦糊血腥的駕駛艙。
艙外,景象映入眼簾。
這是一個巨大到望不到邊際的露天礦坑底部。四周是高聳入雲、呈現出暗紅鏽蝕色的陡峭岩壁,如同巨神囚籠的圍牆。坑底布滿了大小不一、如同小山般的礦石廢料堆和廢棄的巨大礦車殘骸,鏽跡斑斑,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史前巨獸的骨骸。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暗紅色的礦渣粉塵,如同乾涸的血痂。空氣冰冷而乾燥,彌漫著濃重的金屬鏽蝕和放射性塵埃的味道。天空被礦坑高聳的岩壁切割成狹窄的一線,鉛灰色的雲層低垂,透不下一絲陽光,隻有一片死寂的昏暗。
鏽蝕荒原。哭泣峽穀邊緣。舊礦坑。
死寂。荒涼。冰冷。仿佛連時間在這裡都被鏽蝕凝固。
卡戎架著林默,艱難地踏出艙門,踩在鬆軟的、暗紅色的礦渣粉塵上,留下兩行深深的血色足跡。濃煙從他們身後殘破的“銀梭”中滾滾湧出,如同巨獸垂死的呼吸。
“坐標…舊礦坑…深處…信標…反應…微弱…但…存在…”艾莎冰冷的提示音在林默混沌的意識中響起。
老王…就在這礦坑深處?!
林默渙散的目光艱難地掃過眼前這片巨大、荒蕪、死寂如同墳墓的礦坑。希望如同寒夜裡的微光,瞬間被更沉重的黑暗籠罩。這裡…是熵寂教團的巢穴之一?老王被傳送到了這裡…還能活著嗎?
“咳咳…”卡戎劇烈地咳嗽著,每一聲都帶出血沫。他架著林默,抬頭望向礦坑深處那被巨大陰影和廢棄礦道吞噬的方向。他那張染血的臉上,桀驁依舊,但湛藍的左眼中也蒙上了一層深深的疲憊和凝重。機械義眼紅光掃描著周圍的環境。
“聽著…廢物…”卡戎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想活著進去…把你右手那鬼東西…給我壓住了!再敢讓它…躁動一下…老子…就先把你…燒成灰!”
他架著林默,邁開沉重而踉蹌的步伐,朝著礦坑深處那片未知的、散發著腐朽與死亡氣息的巨大陰影,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去。
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血腳印。
每走一步,林默都能感覺到右拳掌心那點深紫色的晶骸碎片,在礦坑深處某種無形存在的吸引下,傳來一陣陣灼熱、貪婪的脈動!
每走一步,礦坑深處那死寂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視著這兩個闖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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