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臉都氣紅了:“胡說什麼呢?這是分身,男鬼自己生孩子,自己生自己,聽聽這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分身?都是你嗎?都叫陳夫子?”
“是的,都叫陳夫子,還有一個分身一直在城隍廟當值呢!”
“那白梅白道長有幾個分身?”
“咱能不能不說她?在這邊,誰說她,議論她,她都能感知到。我可不想為你挨頓打。你現在去不去?不去我回去畫畫。”
“去去去,謝謝陳夫子。”趙小姩趕緊拜謝。
兩人一路朝望鄉台而去。
路上趙小姩見陳夫子一臉沉靜,忍不住說:“上初中時,生物老師說海馬是男的生孩子的。我以為變鬼了,就該男鬼生孩子,讓女鬼歇歇,畢竟生孩子又疼又費事,讓男鬼們疼一疼,讓他們鬼哭狼嚎疼死去,我們女鬼在邊上說說風涼話:誰還沒有生過孩子?生個孩子有啥了不起?生孩子你就封王了?不就是生個孩子嘛,這天下人誰不是生出來的?這樣說公平吧!還可以說男鬼你就該在家帶孩子,誰家男鬼不帶孩子?……”
“趙小姩,你要再說下去,我就給城隍爺上報你任務不合格,扣你的薪俸。你這變鬼後變化也太大了。”
“好好好,我閉嘴。”趙小姩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隻留一雙眼睛滴溜亂轉,眼裡全是不得不閉嘴還是不服氣的眼神。
這真是一個要氣死夫子的鬼徒弟,一看就是麵服心不服。讓男鬼自己生孩子,這簡直就是要乾坤倒置!陳夫子加快了腳步。
不過可以給輪回司提提建議:此生為男,最好下一世必須為女。其他物種也一樣,今生雌性,來世雄性,這樣就公平了!
誰知道這個建議到了輪回司,奈何橋邊鬼哭狼嚎的鬼叫聲更大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望鄉台現在也改革了,不是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陰森可怖,更像人間的電話亭,小屋子一連串一連串的。小屋子隔音,關上門裡麵的聲音傳不出來,所以望鄉台上合起來的哭聲小了不少,不似以往,百裡地外就聽見哭聲震天。
陳夫子拿出三個金元寶給看守望鄉台的鬼差,帶著趙小姩找了一間開著門的空屋子進去。
這小屋從外麵看著很小,進去以後卻白蒙蒙霧茫茫一大間,還貼心地擺放了椅子。
陳夫子和趙小田一進去,門就自動關閉了,屋子中央升起來一朵軟嘟嘟亮晶晶的東西,忍不住上前用手一摸,唰的一下,與趙小姩有血緣關係的陽間活人都顯現在白霧裡,就像鄉下的大電影屏幕一樣,每個人的頭像都在眨眼,血緣關係越近的頭像越大,看見兒子了!
趙小姩忍不住地喊了一聲:“家寶!”
其他的頭像消失,家寶的生活畫麵清晰地出現在趙小姩麵前:
白白胖胖的家寶長高了,身穿印著卡通圖案的綠色綿短袖,栗色棉綢布的燈籠褲,腳蹬著小白涼鞋,噠噠噠地跑向一個中年女子短發女子,嘴裡喊著“:媽媽,媽媽,我也會采茶,采完可以抓螞蚱!給我帶一個小背簍。”
“小寶,彆跑太快,等會兒讓你爹爹幫著抓,抓好關在竹籠裡,蓋上蓋子螞蚱就跑不出去了,中午歇息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玩。”
旁邊的中年精壯漢子停下手中活計,走過笑著說:“光喊媽媽不喊爹爹,不給編籠子了噢。”
“爹爹,爹爹,爹爹!”
聽到喊爹聲,中年漢子歡快地應了,把家寶舉過肩頭,來來回回,舉高放下,把胖家寶高興得嘎嘎地笑,笑成一團的家寶被放進了大背簍裡,漢子彎腰把背簍挎上肩膀背好。
“背簍下麵墊麻袋了不?莫要硌到崽崽。”中年婦女在旁邊提醒著,往自己的大背簍裡裝著麻袋和一個小背簍。
“放心吧,管家婆,這是我的崽崽,你不要搶。”
“好好好,不跟你搶,今天你背人上山,我帶上水壺和吃的。”
家寶舒舒服服坐在背簍裡,看著爸爸媽媽爭著搶著背自己,圓圓的小臉笑開了花。
高高的山上雲霧繚繞,爬了十幾分鐘的山,到達一塊坡地,坡地上依著山勢錯落著綠色的茶圃。
漢子把背簍放下,把家寶從簍子裡抱出來,中年婦女上前蹲著仔細地檢查了家寶的褲兜,發現兩個小藥袋都在,就站起來身對家寶說:“小寶,這藥囊一個是防蚊蟲叮咬的,一個是防蛇的,掉了要和媽媽說,不要玩高興了就扔掉,這山上有蛇的。有藥囊保護,蟲子們都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