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源深諳點到為止的道理,如果這樣點明了,陳斌夫妻還是膽小不敢買的話,那隻能錯失這波財運。
在夢境中的一生,這幾年還是店鋪房價的最低點,過了這三年,價格開始慢慢上漲,後來像坐了火箭似地往上竄,自己家在房價最低點賣了房子籌款救父親,後來就再也買不起房子了,隻能租很差的房住。
直到母親過世後,自己才慢慢攢夠錢買到一間小破屋,50年以上的房齡了,和自己一樣老。
所以房子也是周思源內心的一根刺,時時會隱隱作痛。
這次保住了自家的房子,還有了店鋪,租金攢一攢遇到合適的鋪子就果斷出手,自己買不起的可以讓陳斌買。
如果想關係長遠,一定要互惠互利,自己如果沒有被利用的價值,彆人也不會和自己長期來往。
回顧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事,在內心標出自己要注意的重點,然後就收心開始讀書。
馬上就要開學了,初三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夢境裡自己也是幸福地度過了初三,上高中一年後就出現了變故。
這麼說來,這一年還是安全期,隻需要靜靜度過,打好基礎即可。
張思遠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暑假作業都整理好裝進書包,還剩幾篇作文沒寫,現在開始劃拉。
讓一個老靈魂去寫少年的作文,有一種彩衣娛親的感覺,讓夢境裡年老的自己笑一笑。不禁想起元朝李之儀的《詠蒼髯》:
青絲白發一瞬間,年華老去向誰言。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
不知夢境裡的一生是否真實,自己有幸重歸少年時的驚慌期已經過去,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一切改變,悲劇不再重現。
老無所依、悲苦一生的苦境到底還是影響了周思源的心情,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在淚眼朦朧中寫起了作文,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辭強說愁。但若真苦到了心底,寫出來的反倒是淡淡的歡喜,滾燙的希望。
開學了,老同學相見格外歡喜,打掃完衛生後,大家在座位上紮堆聊天。這時老師進來了,讓大家安靜。
老師領進來一位新同學,讓她做自我介紹。
“我叫李雪姝,從前的名字叫李雪妹,我是從鄉下中學轉上來的,我們中學撤校了。我是這座城市出生的,在鄉下長大,現在回來希望大家能多多關照。謝謝大家!”
清脆的女聲結束後,一個蘑菇頭小個子女生,給大家鞠了一個躬。
“李雪姝!”
這個名字在周思源腦海裡炸響,一段夾雜痛苦、微甜、憐惜……的記憶紛至遝來,讓周思源都忘記了和同學們一起鼓掌歡迎新同學的到來。
李雪姝是李雪妹回到縣城以後,她姑姑給她改的名字,說雪妹太土了,但隻是口頭上改了,卻沒有落實到戶口本上。
導致高中考大學時成績被另一個叫李雪姝的女生頂替,頂替的女生很有家庭背景,而當時李雪妹並不知道。
但後來一切真相大白時,大家都已經老了,李雪妹用自己優異的高考成績給彆人做了漂亮的嫁衣。周思源一直懷疑,這一切一開始可能就是她親姑姑布的局,就是為了巴結領導家,讓自己小家落實惠得好處。
至於李雪妹是親生侄女那又如何?怎麼能比得上自己的丈夫和子女親?還能有自家的前途要緊?
他們一家子算計李雪梅母子也不是這一件事兩件事了,李雪妹母子被他們算計了一生。
要說自己命運悲慘,自己前麵還享過福,而李雪妹是一個可憐的姑娘,長大後和她媽媽一樣都是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