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姩見鬼醫白芷收下了禮物,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不能總叫彆人免費受累。
踉踉蹌蹌挪下山,趙小姩撐起最後的力氣,把自己飛回了城隍廟後院,爬到床上,就像一條傷痕累累的魚終於回到了水中。
沒有一絲力氣,也不多想一秒,她就睡著了。
夢裡,趙小姩回到了溫暖的水中,黑魚和白魚在她身上慢慢的遊來遊去,修補著破碎的身體。
這一次,趙小姩睡的時間更長,兩天後才醒來。
醒來後,已經到了正午,趙小姩到陳荷花院裡上崗。
陳夫子見趙小年恢複如初,也鬆了一口氣道:“不用如此拚命,以你的實力通過第一次三年考核應該足夠了。”
“一旦打起來,總要爭個高低輸贏,哪裡會想那麼多?”
“那你練會兒功吧,到了黃昏,那隻小紫燕就該飛來找你了。”
果然到了黃昏,那隻小紫燕準時出現,趙小姩也依然前往應戰,又被打得半死不活,強撐著挪回來,爬到床上去修複。
如此周而複始,一直到新鬼差三年大考的前三天,白芷對趙小姩的魔鬼訓練才停止。
訓練中白芷變幻了無數次趙小姩親人的麵容,和趙小姩對練,折騰得趙小姩九死一生,有的時候趙小姩邊打邊哭。
白芷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告訴趙小姩,在戰場上不能心慈手軟,執著於相。
相貌在地府是最不靠譜的東西,隻有靈魂永遠不變。容貌就像衣服一樣,你換一件衣服就換一張臉,對於老惡鬼來說,變成你親人的模樣來殘害你,都是常規操作,最簡單不過。
很多惡鬼在地府做壞事,慣用彆人的容貌來嫁禍於人。
所以地府審判惡鬼都是直接搜魂,所有乾過想過的事情都在他靈魂裡,被忠實地記錄下來了。
趙小姩在地府的時日尚短,內心還有人的情感殘餘,行為也有人的習慣。
白芷用這種疼痛的方式教會了趙小姩遇到鬼魂先去識魂,而非看臉看衣服,要看出記住靈魂的本相,那個比較長久可靠,很難掩飾。
趙小姩費了很大的心力才改變了自己的行為習慣,發現靈魂之本相很難描述,或厚或薄,或濃或淡,都不好定義,似有形又似無形,但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再想想人間血肉豐滿、骨相均勻的男女老少,就如同看花草類似,怪不得冥府土神給每個人的靈魂種一盆花草,以花草之繁盛枯萎來區分人在陽間的興盛病弱。
想到花草,趕緊設個結界,趙小姩把自己的小心苗從福錢包裡掏了出來。發現一年多過去了,這個小心苗還是花生米般大小,沒有長大,若細細看去,好像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色澤變化。
趙小姩自己看不明白,呈上前給陳夫子看,他端詳了一會兒說:“貌似變聰明了一點點。”
“我累死累活練功學習,這一年多就變了一點點嗎?”
“說一點點已經是誇獎你了,可能是一絲絲,還是若有若無的。”
“這麼說就是沒有變?”
“變是變了一點,但是沒有凝成實質,還在形成中,你自己精進吧。”
陳夫子看了一眼趙小姩就繼續作畫了。
趙小姩木然地把小心苗放入福錢包,那模樣比挨了白芷的追打還慘。
上進就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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