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姩顧不上去細看畫麵,問陳夫子:“我們都已經走出好幾百米遠了,蔡潔的記錄怎麼辦?”
陳夫子輕輕一笑,道:“我已經記下來了,她一邊看電視,一邊做手工,還哼著小調。”
“夫子,離這麼遠,你都能看見和聽見嗎?”
“可以,你還要加強練功,五感會更加敏銳。”
“原來有些功法我隻是會了,還沒有真正的修煉好啊!”
“在自身上下功夫,從來不會誤自己。你的修煉之路還長,須一點一滴地練上來。”
這時,陳夫子看見了趙小姩識海裡看陳荷花的往事,繼續說:“彆人的事你看看就好,不必太掛在心上。人間能配稱作人的不是特彆多,你現在記錄的都是真正的人,很多時候有些人隻是披著一張人皮而已。”
“夫子是說有些人黑暗扭曲,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擔心這些事情擾亂我心境,對吧?”
“是,新鬼差一般都不能跟太惡劣的人,容易受到乾擾,影響修煉。”
“那我以後也會負責記錄壞人嗎?”
“會,那些大奸大惡的壞人都是幾千年以上的老鬼差負責記錄的。他們見多識廣,不會少見多怪。”
“這樣說來,陳荷花是個普通人,她的故事也不會稀奇古怪,對吧?”
“算……是吧。你看看就好,莫困於心。”
趙小姩聽陳夫子回答的有些猶豫,正要追問,見小李警官和陳荷花已經吃好了,付了賬,拿了打包的餅出了餛飩鋪。
大家一起往回走。
趙小姩翻看著識海中陳荷花舊日的生活片段,覺得不能了解全貌,就去了城隍廟,調取陳荷花有關的記錄開始翻閱。
陳荷花生於1928年,家裡開明,父母慈愛,從小識字,沒有裹腳。父母早年從陳家村出來,在夢澤縣經營一家米粉鋪子。
革命隊伍過來的時候,陳荷花偷偷從家裡跑去參軍,參加了革命。幾年後結識了同鄉李振華,情投意合,結為革命夫妻。
建國前,陳荷花和同鄉的丈夫一起回了夢澤縣,同年生下一對龍鳳胎,取名愛華和愛國。
李振華家裡原本是上溪鎮的,家裡在陳家村還有幾畝田,祖墳也埋在落鳳山上。
解放前,李家頗有資財,可是李振華的爹抽大煙還好賭。在晚稻秋收前,他把鎮上的房子、鋪子和田地輸得一乾二淨,無奈之下,全家哭哭啼啼,搬到了陳家村。
李振華的爺爺奶奶心疼自己一生積攢的家財化為雲煙,被敗家兒子氣病倒下了,兩個老人沒了心氣,人沒有挺過來,臨死前囑咐自己的童養兒媳婦王盼弟,一定要守住陳家村的幾畝田,彆讓李家絕了後。
李振華的爹抽大煙虛淘了身體,過慣了好日子,到鄉下也沒有好屋住,也沒熬過當年寒濕的冬天,死在了臘月裡。
這時李振華早已從學校參加了革命,不知道家中變故。
等他再次回到夢澤縣上溪鎮,才知道自家已經搬到了陳家村。
王盼弟帶著小兒子住在山下潮濕的草屋裡,艱難度日,見到了久彆的大兒子李振華,母子抱頭痛哭。
李振華立刻想法給媽媽和弟弟改善居住環境,他找地方給他們蓋了四間木頭房子,遠離山下的潮濕。
八九個木匠一起乾,新木頭房子幾天就豎起來了,但這幾年潮濕的居住環境,還是傷了他們的腰腿,給他們留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