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要毀了嗎?
革命勝利了,結婚生子,夫妻恩愛,父母安康,比起那些在災難中離散消亡的家庭,陳荷花覺得自己幸運無比。
她珍視自己的小家,愛若珍寶。
現在,難道自己要親手打碎?
坐上回城的班車,陳荷花的眼睛都被手絹擦腫了。
回到小院,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保姆也不在,陳荷花才想起昨天就給保姆放假了。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陳荷花洗了把臉,看見鏡子中自己哭腫的臉,心如刀絞。
怎麼和李振華談?
如果這事成了既定事實,要怎麼麵對李光宗夫妻和婆婆?
假裝不知道?
陳荷花又咽不下去。
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希望李振華下班回來給她一個解釋。
黃昏,陳荷花聽見敲門聲,出來一看,是李振華的同事來傳口信,說李振華要陪上級領導到省城,已經出發了,大概明天才能回來。
陳荷花低頭道謝,同事是一個近視眼,沒看清陳荷花的淚臉,隻聽見聲音不對,以為陳荷花對李振華臨時出差不開心,也沒有多問,就離開了。
陳荷花頭分暈,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吃中飯,也沒有吃晚飯。
進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小鍋粥。
在米香中,她慢慢緩過神來: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倒下,上有雙親,下有兒女,都要依仗著她過活。
就著蘿卜鹹菜,喝了白米粥,陳荷花決定不再詢問丈夫答案,因為無論是與否,她都舍不得把家拆散!
就這樣,夫妻倆再一次失去了坦誠相告的機會。
冬去春來。
陳秀招挺著大肚子在院子裡曬太陽,做孩子衣裳。郎中給她把過脈,說肚子裡是雙胎,這讓李家和陳家都很開心。
王盼弟對媳婦更是百依百順,小心伺候。
自從知道秀招懷孕,又新養了一群小雞,預備月子裡吃。
家裡鴨子多,天天都趕到河裡放,隔三差五殺一隻老鴨燉湯給媳婦喝。
李光宗更是天天拄著拐棍忙個不停,孩子還沒有出生,睡覺的搖籮已經用新竹篾編好了。
知道是雙胎,特意編了大個的,打磨了毛刺,用粗棉布包了裡麵,這樣放上墊被就能用了。
除了搖籮,連小孩子坐的學步車,小椅子,玩的撥浪鼓,李光宗都憑借一雙巧手給孩子準備好了。
看見桃花開了,他想起去年砍下的一截桃樹枝已經乾透。細的桃木枝磨出一些木珠子,做成了手串,大珠子給媳婦和老娘,小珠子則是給孩子精心準備的。
桃木能辟邪,粗的桃木枝被他磨成了刀和劍,要是兒子,留給他們做玩具正正好。
有人喜,有人悲。
李振華出差回來就升職了,更忙更累,幾乎沒有時間落家。
陳荷花忙著自己的工作和兩個孩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沒有忘記內心的悲傷。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裡,慢慢地化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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