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王巧妮坐上了去城裡的大巴車,行李卷被丟到了車頂上,用繩網綁了起來。
趙小姩額間點了保護神的印記後,開始喜歡烈陽和大風,坐在車頂上,神識關注著王巧妮和包家大院。
王巧妮上車後無意與周圍的人說話,抱著提包開始閉眼睡覺。
趙小姩則津津有味地關注著包家父子。
包玉剛把整個菜園翻完土,鋤頭和鐵鍁放一邊,打算吃完飯就點種種菜。
他乾了半上午活,渴了進灶房喝奶茶。
奶茶是半溫的,他咕咚咕咚地連喝了兩碗,抹抹嘴看向老爹。
老爹係著圍裙正在擀麵條,記憶中的壯漢現在後背也有點駝了,瘦了不少,整個人成了乾巴老頭子。
包玉剛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抽搐,怎麼老娘走後,老爹就老成了這樣?
細細想了想,老爹已經58周歲,虛歲59了,老娘過世後沒幾天就是老爹的生日,今年也沒有過。
自從老娘死後,自己大部分都是醉酒狀態,好像也沒有幾天清醒的,一心一意想離婚。
現在婚離了,那個多餘礙眼的娘們也走了,自己身上怎麼就沒有輕快一點呢?
農牧區就是這樣的,放眼過去都是乾不完的活,從來不下班,自己不乾就得老爹老娘乾,媳婦乾。
現在老娘到黃土公社大休息了,媳婦背著行李卷討生活走了,可家裡的活沒走,那一樣都等著人動手乾……
聞著鍋裡的肉湯香味,包玉剛回了神,抓抓頭,出門去喂牲口。
喂完牲口,回來洗了手,老包頭已經下好了頭一鍋麵,給包玉剛盛了一大海碗,澆上羊肉湯,讓他先吃,吃完去炕上睡個午覺,自己的炕燒了小火,溫溫乎乎的。
包玉剛端起大海碗,呼嚕呼嚕地吃著羊肉麵,湯鮮,麵勁道,乾了一上午活,著實又累又餓。
吃完一碗,老包頭給兒子又撈了一碗,抽著煙說:“剛娃子,吃飽喝足去睡一覺,開春了,活多了。”
包玉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要乾活養活一家人,這是和那個不喜歡的娘們離婚的先決條件。咋的?乾活還能累死人咋的?
包玉剛吃飽飯就去老爹炕上躺下歇午。
他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四個孩子,他們要是一起哭喊起來要媽媽,頭夠疼的,讓老爹告訴他們離婚的事情就好。
包玉剛鑽進了老爺子屋子,爬上炕,確實又暖和又舒服,很快打起了呼嚕。
四個孩子放學回家後,聞著香味都跑進了灶房,沒見著爹娘,隻見爺爺準備下麵條,以為自己爹媽又慪氣了,沒敢多問。
祖孫五人一起吃了香噴噴的羊肉麵,鍋裡還剩下不少羊肉湯,孩子們以為是給父母留的,個個眼裡都有光。
飯後,老包頭平靜地告訴孩子們,他們父母已經離婚,他爹會在家乾活養活孩子,媽媽去大姨家裡散散心,秋天生孩子的時候就回來。
孩子們眼裡的光熄滅了,湧出淚水。
老包頭磕掉煙灰,猛咳了一陣子,繼續說:“咱家啥都有,能活人,爹媽有爹媽的難處,你們要把自己管好,活好。”
幾個孩子眼神交流一番,萍萍問爺爺:“我媽以後真的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