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她去養老院的?你是留守兒童,父母肯定不會有錢啊。”
“我送的。她已經在養老院快住了十年了。我找表姐又續交了三年的錢。”
“霞霞,講講你的故事吧,我感覺你有治愈人心的能力。”
“我有嗎?”
“你有。反正你是按小時收費的,這也算在你的收費範圍內,我等於花錢聽故事可以吧?”
“成交。不過我的故事有一點黑暗成分,如果你聽完了心裡不舒服,可以聯係工作室做心理療愈。”
“趕快講,以我41歲的心裡年齡哪裡還怕什麼黑暗。”
“好吧,你把頭湊過來一點,毛毛睡著了,我小聲點講。”
安寧挨著彩霞的頭,就像小時候靠在姐姐身邊一樣,聽著彩霞慢慢講述她的故事:
我記事很早,從小就記得我媽媽那張憤憤不平的臉,她盼望著逃離海島,和我爸爸在外麵生活。
我快三歲的時候,她終於如願以償,和爸爸一起離開了海島去打工。
我被留下來和奶奶住在一起,但是奶奶也不喜歡我。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我就經常去後街外婆家吃飯。
我媽是我外婆的老來女,這個時候我外婆都已經快70歲了,所以我那些還在家的表姐都比我大很多。
這裡麵雲雲姐對我最好,她學習好,早早教我識字了。
所以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跳了兩級,二年級和四年級是沒讀的。
我八歲時,我媽媽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在這之前,她也懷過孕,好像查出女孩,都打胎了。
從我弟弟出生後,我父母過年過節也就不再回來,說要多掙錢買房。
奶奶這個人年輕開始守寡,守著我大姑和我爸爸。我爺爺是一個軍人,為國捐軀後國家給了家屬一些撫恤金,所以我奶奶也不至於窮困潦倒,把兩個孩子都養大了,都成了家。
我媽進門以後,我奶奶認為她就應該享老福了。可是我媽沒有如她的意。
她們兩個互相怨恨著,最終分離。
我爸爸沒有處理平衡家庭事務的能力,他選擇了逃離,把奶奶留給了我一個人。
奶奶乾著農活,去海灘撈取著魚蝦,撿拾海貨,養活著我們祖孫倆。
奶奶有空就在我麵前訴說抱怨,訴說她這悲苦無依的一生。
時間久了,我就開始觀察周圍所有人的生活,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婚姻和孩子並不能讓女人幸福,女人自己要有幸福的能力才可能幸福。
我學習不錯,雲雲姐把她的書籍和試卷都留給了我,這樣有空的時候我還可以自學。
雲雲姐考上高中就離開了海島,後來在外麵上了大學。某種意義上來講,雲雲姐才是我的媽媽,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給我出了很多主意。
我小學畢業後的那年夏天,奶奶摔斷了腿,我大姑和我爸爸回來了一趟,送奶奶進醫院,出院後他們就把奶奶留給了我照顧。
奶奶恢複得並不好,從此走不了遠路,隻能在屋子裡打個轉轉,自己上個廁所而已,但是大姑和爸爸都不再打錢回來,他們認為沒有必要再治療。
海島上的醫療條件就是那樣,隻能買到一些止疼片什麼的。
青壯年少年慢慢地都離開了海島出外打工,島上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
海島上的老頭好人不多,我知道有一些小女孩子貪圖一些零食或零花錢就栽到了他們手裡。
所以我慢慢地就防備著所有的人,早起早睡也是這時候養成的習慣。早晨去海灘也可以挖到一些好東西,曬乾了賣也能存到一點錢。
我父母打電話來,我就找他們要錢,慢慢地他們也不打電話來了。後來我主動打電話過去,也是要錢,他們連我也煩了。
我靠自己得到第一筆大錢,是一次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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