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姩細細碎碎地和媽媽聊著天,抱著懷裡的女兒,輕輕笑了。
也許媽媽一下子接受不了她的觀點,但是沒關係,時光悠長。
中午的菜色很好,一隻鴨子切塊爆炒,另一隻清燉,還做了爆炒鴨雜、腐竹炒蛋、尖椒炒肉片和一大盤煎餃。
飯後,常哲和趙大青回上溪鎮。
趙國寶燒熱水,趙小姩給常靜貞抹了一個澡,換下衣服後,讓趙國寶給媽媽洗腳。
動過手術的人都很虛,非常容易出汗,身上粘粘的,要擦洗才能清爽,裡麵的秋衣秋褲一天可能要換好幾道。
趙國寶給媽媽洗乾淨腳後,又給她剪指甲。
指甲又厚又硬,趙國寶一邊剪一邊感慨真難剪。
第一次得到兒子服侍的常靜貞淚眼盈盈,感動到不行。
“衣服都在盆裡,等下你洗好後曬在後麵晾衣繩上,晾衣繩要擦一下灰。”
沒等趙國寶忙完,趙小姩又派出了下一個任務。
“女人的短腳褲裡不能叫男人洗,小姩你洗一下。”常靜貞心疼兒子,嘶著牙花。
“姆媽,我頭暈,要回屋困覺。國寶以後能洗兒子的尿布,就能洗短褲。國寶,衣服要好好漂洗乾淨,要是姆媽明天穿著發癢,你是知道後果的。”
“小姩,還是你洗衣服吧。”常靜貞做著最後的掙紮。
“姆媽,國寶上學三年都是住校,衣服全是自己洗的,不洗他早都臭成鹹魚了。你要相信他洗衣服的水平,給他孝順你的機會。”
趙小姩笑著堅持。
趙國寶識時務,既然活都乾了,不能再讓姐姐生氣。
急忙道:“姆媽哎,你生病我一天都沒守著,洗個衣服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以後你老了,我不是一樣還得照顧你啊?”
“以後我老了,照顧我的人有你婆娘和你女兒,不用你辛苦。”常靜貞小聲嘀咕著。
趙小姩心裡開始冒火,“姆媽,人要靠親生的兒女來服侍,不要指望彆人。弟媳婦要知道你這樣的想法,可能都不敢嫁到我們家裡來了。”
“誰話a)的?媳婦服侍婆婆,天經地義。”
“那是你們以前的老觀念,以後的人隻服侍自己家親生的。如果婆媳關係好,互相服侍是正常的,如果關係不好,看著就像仇人一樣,你覺得最終的服侍能好看哦?你還是靠弟弟比較好,隻有弟弟親手服侍才是最可靠的孝順。”
“那你呢?你乾啥子去?”
“我不是剛陪你住完院回來,才給你抹完澡嗎?國寶力氣大,力氣不用難道說還能攢下來換錢?再說,兒子孝順媽媽不是應該的嗎?你不想要一個孝順兒子嗎?還是說你們老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兒子孝順不孝順,隻想要媳婦一個人孝順,對嗎?”
見趙小姩的火氣有點大,常靜貞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雖然心裡頭還有點想法,但是不願意再說了。
因為趙小姩確實說到了一個真相:誰家都隻想要媳婦孝順或者女兒孝順的!
至於兒子,最好還是要享福的。讓兒子受累,父母心裡不得勁,不忍心。
“姐姐,你去困吧,衣服我來洗。你要是有臟衣服,我也一起洗。”
“我的不用你洗,等你姐夫洗。我去困覺,小雪跟我走。”
吃飽飯的小雪早就眼皮沉重,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她拉著媽媽的衣角一起走了。
趙國寶對趙小姩車禍後遺症的體會,又重重加深了一層印象。
他得出了結論:在這個院子裡,姐姐才是最終的話事人,其他人最好聽話照做,講道理絕對講不過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