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鬆說:“海霞現在有沒有我不知道,他們肯定要再生一個兒子的。而且兩個孩子他們也不準備帶著。”
“誰知道到那好不好掙錢呢?要是掙不到錢,兩個大人還好說,孩子可怎麼辦?”鐘文鬆歎了口氣,他不好意思在弟媳婦身上,用“懷孕”這個字眼,而是說“有沒有”。
“懷山哥對文平說,海霞已經生了兩個閨女,按現在的計生政策,雖然結不了紮,但是想要再生一個,必須得給村裡頂兩個流產任務。”
“文順說,假如海霞懷了孩子,要是個男孩子,流產豈不是虧大了?因此他決定,把兩個閨女放家裡,帶海霞去南疆躲一躲,直到生下兒子再回來。”
李停問:“那兩個閨女不帶走,準備讓誰幫他們養?”
鐘文鬆說:“我也不清楚,估計還是咱爹咱娘的事。”
怕被人瞧出端倪,他們爺倆在這裡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回去了。
為了保險起見,李停臨盆的日子,也沒有回南窪裡。
閔氏在村子後麵找了個閒置的菜棚子,等鐘文鬆來了,他們兩個人就在菜棚子裡弄了些麥秸打了個地鋪,住了進去。
李停發動的時候,閔氏連忙請來了早就聯係好的接生婆,到菜棚子裡為李停接生。
鐘文鬆和李停的第五個孩子,唯一的男孩鐘磊,就在這個菜棚子裡出生了。
李停喜極而泣,不顧剛生完孩子的筋疲力竭,沙啞著嗓子要鐘文鬆把孩子抱給她看。
鐘文鬆以為她想看看孩子,就抱著孩子跪坐在草墊前,把孩子抱到她臉前給她看。
“把小被子解開吧,解開我看看。”李停一臉祈求地看著他說。
原來她不放心,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個男孩。
“這麼冷的天,你不要再看了,彆凍著兒子。你放心,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小雀兒跟個茶壺把兒似的。下麵的蛋蛋兒還是雙線縫的呢!”
鐘文鬆說完站起身來,把繈褓緊緊地揣在懷裡,認真地端詳著小兒子熟睡的小臉,情不自禁地笑了。
鐘磊這個名字,是鐘文鬆在孩子出生之前,根據李停說的兒子的小名叫“石頭”這個說法而起的。
李停說這個兒子來之不易,起個賤名好養活,“磊”字可不就是三塊石頭麼?
菜棚子幾麵躥風,雖然是四月份的天氣了,夜裡還是很冷。
月子婆又不能住在娘家,鐘文鬆擔心剛生下的小兒子受了風,得了風岐可不是小事。
再說李停剛生完孩子,身子也很弱,因此生完孩子第二天,鐘文鬆就趕著騾子車,把李停娘仨帶回了家。
四口人是半下午到家的,剛吃過晚飯,鐘懷山過來了。
去年年底,南窪裡進行了村委領導班子重組,鐘懷山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當選了南窪裡的村支部書記。
李停摟著石頭在床上躺著,聽到鐘懷山的聲音,感覺有些詫異。
他們是沒出五服的族人,按說平時的人情往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