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鬨得這麼大,文順和雪健不得不向打工的廠子裡請了假,緊趕慢趕地趕了回來。
聽寧海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講完了前因後果,鐘文順一改往日在老婆麵前逆來順受的形象,第一次在寧海霞麵前發了脾氣。
“我說你還真是鑽錢眼裡去了!我和雪健在外麵掙著,能缺了你花的錢嗎?”
“我想著多掙倆不好嗎?”寧海霞委屈地擦著淚,“就他們一兒一媳婦,錢花不完,最後不還是留給他們。”
“錢再多有人重要嗎?你在家裡,主要任務就是和紅歌一起把小寶帶好。”文順歎了口氣。
第一次理直氣壯地訓老婆,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我想著她媽也沒事,她找不到我,自然會讓她媽和她一起去。平時吃的穿的她也沒少給她媽買,她媽陪她去也不多。”
寧海霞還是憤憤不平。
“小寶姓鐘,不姓嶽。”文順還是給她掰著道理,“她給她媽買東西,是報答她媽對她的養育之恩,不是人家應該幫咱照顧小寶的理由。”
“你看看你為了多掙那三十塊錢,嘟攏出這麼一大場事兒。”
“我和雪健請假回來,兩個人連誤工帶路費,十個三十也兜不住。”
“你還嫌紅歌天天給她娘家買東西,這下子好了,人家不買了,你要親自買,買了還得低聲下氣地給人家送過去。”
“我哪裡知道她這麼不講道理,不就沒陪她去給小寶打防疫針嗎?既沒有罵她也沒有打她,反倒是追著我罵。”
“要不是我跑得快,說不定就挨身上打了!”
“以前隻聽說過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當了婆婆,就可以打罵拿捏兒媳婦。唉,如今這世道變了,反過來了!”
寧海霞憋憋屈屈,不情不願地跟在文順和雪健,去嶽紅歌的娘家,給嶽紅歌賠不是。
雪健訥言,一到嶽父家看到兒子,就抱著小寶不撒手,也不說話了。
文順的口才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勁地給親家賠不是,說海霞年齡漸長,忘性也大。
明明紅歌都給她說了,第二天要去給小寶打防疫針,她卻忘得一乾二淨,又去河灣裡乾活掙錢了。
“說來說去,雪健他媽也是光想著給他們多扒拉一些不是。紅歌你彆生氣了,經過這場事,你媽她以後就長記性了。”
寧海霞趕緊趁熱打鐵,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紅歌,都是我的錯,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了。”
“看看小寶這麼可愛,咱這個家,咋著也不能零散了。你消消氣,這雪健也回來了,咱回家去吧!”
紅歌扭著臉不看她,她看向親家母,紅歌媽冷著臉子,說:“你可彆說你記性差,你那心眼子多得就像篩子,有幾個人能追得上?”
“你自己說說,你的話有幾分信頭?從紅歌嫁到你們家,你做過多少過份的事兒?這次的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本來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大矛盾,左不過是一些婆媳之間的雞毛蒜皮,嶽紅歌的媽在一一列舉了寧海霞幾樁不占理的事情後,她爸就擺擺手,讓嶽紅歌抱著小寶,跟他們回南窪裡。
從那以後,寧海霞在嶽紅歌麵前,就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了。
文順也擔心他和雪健經常不在家,哪天寧海霞再犯了老毛病,和嶽紅歌之間鬨出什麼事情,就和雪健辭了廠裡的工作,回來租了十畝菜地,專心當起了菜農。
老兩口現在整天在菜地裡忙碌,白天基本上都沒回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