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郡城,晨霧還未散儘,長街上已經擠滿了人。
蕭照淵勒住馬韁,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從郡守府到城門處,道路兩側密密麻麻站滿了百姓。有拄著拐杖的老者,有懷抱嬰孩的婦人,有衣衫打滿補丁卻洗的乾淨的孩童。他們手中或提著竹籃,或捧著陶碗,安靜的等待著。
“這...”蕭照淵轉頭看向郭嘉等人。
郭嘉露出一絲笑意:“殿下,他們是聽到你要回京,特地自發前來送您的。”
蕭照淵翻身下馬,錦袍掃過青石板,他剛站穩,隻見一位老者在族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來,手中捧著一把碩大的油紙傘,傘麵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
“殿下...”老者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蕭照淵連忙扶住。
“老人家不必多禮。”
“這是咱郡城四萬兩千百姓的萬民傘!”老者粗糙的手撫過傘麵,“每個名字都是親手所寫,雖然簡陋,但卻是我們的一片真心,望殿下收下!”
蕭照淵接過那把沉甸甸的傘,指尖撫過那些歪歪斜斜的名字。他向來冷靜,但此刻喉頭卻有些發緊:“諸位,我受之有愧啊。”
“殿下說哪裡話!”一個赤腳少年擠出人群,手中捧著一雙嶄新的布鞋。“這是我娘親熬了三個通宵做的。她說殿下整日奔波。靴子都磨破了好幾雙...”
緊接著,更多的百姓湧上前來,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拽了拽蕭照淵的衣角,遞上一束沾著露水的野花。
郭嘉等人和侍衛手忙腳亂的接下這些樸實無華的禮物。蕭照淵的馬車很快被堆得滿滿當當。
就在這溫馨的時刻,突然一聲弓弦顫動的聲音響起。
“殿下小心。”蓋聶與曹正淳二人想要衝到蕭照淵的身旁。可惜周圍百姓眾多,難以前行。
幾乎本能的蕭照淵立馬側身想躲,一支漆黑的弩箭破空而來。深深紮入他的左肩。人群瞬間大亂,尖叫聲四起。
“有刺客,保護殿下!”
顧淩風怒吼一聲,禁軍立即結陣。第二支箭射來時,禁軍的盾牌已經將蕭照淵保護其中。箭矢被盾牌擋下,箭頭那幽藍的光芒顯示淬了劇毒。蕭照淵單膝跪地,右手握住肩頭的箭杆,額頭滲出冷汗。
“殿下彆動,箭上有毒!”賈詡慌忙上前。“快叫軍醫!”
百姓們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幾個壯漢圍成人牆,周圍越來越多的百姓自發的圍攏過來。大喊道:“誰敢傷害殿下!”
刺客見行跡敗露,轉身要逃。卻被憤怒的百姓團團圍住。刺客是一個精瘦的漢子,眼看無路可逃,竟獰笑的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轉眼間七竅流血而亡。
“是死士...”典韋許褚二人趕到,臉色陰沉。從刺客身上搜出一枚銅牌,臉色驟變。快步回到蕭照淵的身邊,低聲道:“殿下,這是...”
蕭照淵搖了搖頭,製止了他下麵的話。軍醫已經趕到,果斷拔箭,剜去發黑的皮肉,劇痛使得蕭照淵臉色慘白。他仍強撐著站起身來,對著周圍驚慌的百姓安撫道:“無妨,小傷,大家不用驚慌!時辰已到,我也要啟程回京了,你們也都各自回家去吧!”
百姓們不肯散去,一直送至城外十裡。車隊漸漸遠去,但官道上的百姓卻久久不願離去。
馬車內,軍醫給蕭照淵包紮完畢,退了出去。身旁的郭嘉拿著銅牌來到蕭照淵身邊:“殿下,這銅牌上是五皇子的標記!他竟然敢...”
蕭照淵靠在軟枕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隻有五哥嗎?我還以為大哥也會派人前來呢!江堤貪腐的賬冊可有收好?”
“已讓暗組送往京城王府內。孫興也秘密看押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