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聲剛響過,京城城南福源鏢局後院就傳來一聲悶響。
總鏢頭李天福從夢中驚醒,手剛摸到枕下短刀,脖頸就感到一絲涼意。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貼著他耳朵響起:“周國給的黃金,藏哪了?”
“好漢饒命!我...我不知道什麼黃金...”
刀光一閃,李天福的左耳已落在地上。豫讓用刀麵拍打他的右臉:“再說一遍?”
半刻鐘後,當蓋聶持劍踹開地窖暗門時,裡麵堆放的軍械讓他瞳孔驟縮——不僅僅有弓弩箭矢,竟然還有二十套完整的鎧甲。
“私藏軍甲,誅九族的大罪。”蓋聶長劍一挑,鎧甲縫隙中掉出幾粒紅色藥丸,“這是何物?”
“周國武林的狂血丹。”豫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黑袍上沾著血漬,“服用後力大無窮,但是會癲狂至死。”
蓋聶臉色陰沉。這些東西若是流入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名單問出來了嗎?”
豫讓攤開染血的手帕,上麵用碳灰寫著幾個名字:“都是些小角色,真正的大魚不在。”
第一縷晨光照進鏢局時,這裡已經是一片死寂。大門上,一道劍痕與一道刀痕交錯成十字——這是暗組的標誌。
消息像野火般傳遍了天州武林。不到午時,鹽幫幫主杜三刀就親自來到蓋聶等人下榻的客棧,將鹽幫的名冊與賬本恭恭敬敬呈上。
“鹽幫願為太子效犬馬之勞!”
蓋聶翻閱賬本,突然冷笑:“杜幫主,上月還往周國運送了三百石私鹽?”
杜三刀汗如雨下:“小...小人願意將功折罪!”
鐵劍門內氣氛凝重。
“朝廷鷹犬也配插手武林之事?”門主鐵狂拍案而起,“我鐵劍門百年基業,豈能...”
寒光閃過,鐵狂的喉嚨突然多了個血洞。豫讓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梁上顯現:“廢話真多。”
群龍無首的鐵劍門頓時大亂。蓋聶率領暗組持劍立於正門,聲如洪鐘:“降者不殺!”
抵抗持續了半個時辰。當豫讓搜到密室時,發現鐵劍門不僅僅是周國的走狗,還在為朝中大臣提供一些暗中服務。那本記錄著交易細節的‘黑冊’,讓見慣了血腥的刺客都倒吸涼氣。
“禮部尚書顏修遠,黃金五百兩,買禦史周明的人頭...”豫讓輕聲念著,突然眼神一凝,“趙京鬆?”
黑冊最後一頁記載著:忠勇侯趙京鬆,黃金三萬兩,要求刺殺太子。
東宮偏殿,蕭照淵合上黑冊,眼中寒光閃爍。
“好一個顏修遠,表麵道貌岸然,背地裡竟然敢買凶殺害朝廷命官。”他指尖輕叩案幾,“趙京鬆更妙了,身為侯爺,竟敢想刺殺本宮?本宮就值三萬兩?”
“殿下,要不要立刻拿下趙府?”
“不夠。鐵劍門還未行動就已經被你們滅了,沒了證據。”蕭照淵搖了搖頭,“趙家樹大根深,朝中黨羽眾多。唯有坐實了,才能連根拔起。他既然能買凶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守株待兔就好。”
趙府密室內,燈火搖曳。
“十萬兩黃金,先付三成。”黑袍人將一枚血玉令牌推過桌麵,“血影樓接單從不失手。”
趙侯爺趙京鬆手指顫抖的撫過令牌。他兩個兒子——老大趙文任吏部尚書誣告太子,密謀作亂。老二趙正貪汙江堤工程款,都被太子查處,一個流放,一個斬首。鐵劍門這群廢物!還好錢還未給,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