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府邸密室內,燭火通明,卻照不亮滿屋陰霾。
鄭老太爺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茶盞震落,碎瓷四濺:“好一個太子,竟然拿我鄭家開刀!”
鄭家大公子咬牙道:“今日禦史台以雷霆手段直接上書,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父親,如今風向開始轉變。沈家,吳家等紛紛向朝廷表忠心。還主動捐錢捐地興建學府。若任由他們這般下去,那我士族聯盟遲早分崩離析。”
鄭老太爺眯起渾濁的雙眼,寒聲道:“既然他們投靠朝廷,背叛了士族,那就彆怪我們心狠了!聯係李家他們,凡是投靠朝廷的中小家族,在各地的商路,田產等等一律打壓!讓他們同步配合。”
三日後,靠攏朝廷的中小家族開始遭受李,鄭等士族打壓。而周,楊等大族他們則是先避其鋒芒。
荒州吳家的三支商隊在途徑三峽穀時,遭遇‘山匪’劫掠,價值萬金的絲綢,茶葉等貨物被焚毀。
雍州陳氏的糧鋪被當地官府以‘以次充好,偷稅漏稅’為由查封。而背後操縱的正是裴家門下的黨羽所為。
靈州薛家的商船在淮河上‘意外’沉沒,坊間傳聞觸了暗礁。可老練的船工卻清楚,那條河道分明沒有暗礁群。
東宮,書房。
蕭照淵聽著曹正淳的彙報,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看來他們已經狗急跳牆了。”
一旁的郭嘉低聲道:“殿下,這些中小家族雖然有心支持朝廷,可畢竟勢單力薄。周家與楊家等儘力相助,可還是頂不住他們的施壓。若長久以往,怕他們會被迫退縮。”
蕭照淵冷笑一聲:“既然他們敢向朝廷靠攏,那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寒心。”他站起身,目光銳利,“傳令,讓各地駐防軍加強對商路的巡邏,凡有‘匪患’,一律格殺勿論!再讓禦史台去雍州,傳信錢家配合,查一查陳氏糧鋪的案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既然那些受害家族是因朝廷而損失,從內庫撥一筆銀子,補償他們。讓玄齡給他們多開放兩條商路,以示朝廷恩典。”
麵對各地駐防軍的嚴厲打擊。各家士族之人開始出現損失。麵對現狀,李家的密室內,幾大士族代表又再次秘密集會。
李家老太爺拄著拐杖,聲音沙啞:“太子這是一定要保下那些家族了。溫水煮青蛙,再這樣下去,我們將會被一步步瓦解。如今越來越多的小家族開始倒戈,我們若是再不反擊,隻怕日後再無立足之地!”
崔家公子崔昭陰冷一笑:“既然他們不識抬舉,那就彆怪我們無情。我提議,對那些中小家族,不僅僅斷絕他們財路,更要...”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在座眾人沉默許久。商業上的打壓可以推諉,可若是牽扯血案,怕是...。可麵對朝廷的步步緊逼,終於在場眾人皆點頭讚同。
五日後,雍州陳氏的嫡子在外出狩獵時,墜馬‘意外’身亡!
天州沈家的老家主在書房內突然‘中風’,昏迷不醒,而伺候多年的老仆人卻離奇失蹤了。
越來越多中小家族之人死亡,恐懼彌漫在各家族內,人心惶惶!
蕭照淵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密報,眼中寒光閃爍:“終於忍不住下殺手了。好!好得很啊!”
他猛地站起,厲聲道:“老曹,拿我手令去找夜梟,讓他即刻徹查這些‘意外’!無論是鄭家,還是李家,但凡與這些血案有牽連的,一個都不準放過!再調動各地駐防軍秘密保護支持朝廷的家族,有任何異動,直接拿下。”
突然,二皇子蕭照軍推門而入,臉色凝重:“六弟,事情有些鬨大了。陸沉舟老爺子剛傳來消息,昨夜一支邊軍大營突然調動,雖然還未離開邊關,可他們正在整頓軍械。而統帥正是崔家的人。”
蕭照淵瞳孔驟縮:“怎麼?崔家這是想要...造反嗎?”
“若是崔家真的意圖以軍隊抗擊新政,那...”蕭照軍眉頭緊皺。
“那就剿滅他們!”蕭照淵眼中寒光四射,“二哥,傳令給陸老爺子與白起,讓他們派兵將崔家人馬監視住,隻要有南下的意圖,直接原地剿滅。”
而在此時,刑部大堂內。刑部尚書吳戩,大理寺卿陶之源,禦史台中丞沈毅三人正圍坐案前,案上擺滿了各地的飛鴿傳書。隨著新政的下發,三司聯動。大理寺的緹騎日夜奔赴各地捉拿官員。半月來,一共查處兩百餘位官員,讓新政推行阻力銳減。
隨著太子的手令下發,曹正淳與夜梟開始合作,影衛與暗組的配合,如一張無形大網籠罩在李家等士族頭上。
“陳氏嫡子之案,那匹馬被人下過藥,陳氏府中的馬夫,是裴家的人。”
“沈家老太爺的茶盞中查出藥物,那位老仆已經拿下,據他交代是李家給了他十萬兩,讓他謀害沈老太爺。其餘各地之案幕後都有他們身影。”
“既然已經查明。那咱家就先回京稟明殿下。”曹正淳拱手一禮,隨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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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曹正淳匆匆踏入東宮。
書房內,案幾之上攤開著一卷文書,紙上案件的真相明晃晃的顯露在那。
“看來,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蕭照淵摩挲著文書,呢喃道。
“殿下。”賈詡突然匆匆趕來,“蓋聶等人抓到一名鄭家嫡係,在嚴刑逼供下,他招供出鄭、李、裴等家族密謀殺害投誠家族的罪證。”
“好!”蕭照淵猛地站起,“該收網了!”
深夜,禁軍的鐵蹄踏破鄭家的朱門。
“奉太子令!鄭氏等家族,勾結謀害朝廷忠良,罪證確鑿,滿門收押!”
鄭老太爺在睡夢中被拖下床鋪,白發散亂,嘶聲怒吼:“我鄭家世代公卿,爾等安敢如此?我要見陛下!我要告到皇極殿!”
話音剛落,一紙詔書砸在他的臉上。
【鄭,李,裴,崔,孫等家族欺君罔上,殘害忠良,罪不容誅。著削去爵位,抄沒家產,主犯立斬,餘者流放邊關!】
朱紅的玉璽大印刺得鄭老太爺雙目流血。
與此同時,靈州孫家,雍州裴家,荒州崔家皆被城防軍拿下。邊關軍隊被白起斬殺千人,崔家之人頭顱懸掛在鎮蠻關城樓!
正午時分,鄭李兩家四十多顆主犯人頭落地,鮮血浸透刑場青磚。此時太子正親臨國子監,為第一批準備趕赴各地的學官送行。
“從今日起。”他舉起酒杯,聲音傳遍全場,“天下寒門學子,皆可憑才學入仕!這杯酒,祭奠所有為這場新政推行而被迫害的亡魂,也敬我大秦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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