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原關
穆遠山站在城頭,當傳令兵念出‘棄守北境,南撤保京’時,他手中的長劍‘哐當’落地。
“元帥。”司徒無恨驚呼。
穆遠山望著關外的土地,那裡曾是他鎮守幾十年的疆土,如今......他緩緩撿起長劍,聲音沙啞:“傳令,拔營。”
第一軍團的士兵們拖著沉重的腳步開始南撤,望原關牆上的‘楚’字大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此次一退,可能再也等不到回防望原的命令了。
暮色四合,望原關的城牆在暮色中泛著青灰色。穆遠山扶著垛口望著關外的秦軍大營。白起的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二十萬大秦銳士的營帳連綿十裡,炊煙與塵煙混在一起,壓得人喘不過氣。他知道,燕雲城破,大秦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腳下的大楚北境最後的屏障。
“元帥。”司徒無恨指著城中,“最後五萬人馬已經整裝完畢,糧草也全部裝車。”
“報——!”斥候匆匆登上城牆,“白起率五騎正在離城十裡處的山坡。”
穆遠山轉身望去,五虎將簇擁著白起正在山坡上觀察城防。他忽然冷笑一聲:“白起這是想觀察我軍防線,意圖進攻我望原關?沒那麼容易。”他對著司徒無恨低語,“去,把城裡能點火的全部集中,再讓老弱婦孺上城多插旗幟,裝作增兵的樣子。”
“元帥是想...”
“拖延時間。”穆遠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隻要拖到今夜三更,主力就能撤出五十裡,到時候他們再追也來不及了。”
半個時辰後,望原關突然燃起衝天火光。城頭突然多出無數旗幟,老弱百姓都穿著士兵的盔甲在城牆上來回奔走,敲鑼打鼓,看起來是增兵備戰。
關外的白起眉頭緊蹙:“穆老兒搞什麼鬼?”
“火光衝天,還增兵。難道是想與我們決一死戰?”關羽輕撫長須道。
白起目光掃過火光照映的關城:“不對。燕雲城破,穆老兒難道不怕李靖偷襲他們關後嗎?為何還要增兵?”他指向城頭那些士兵,“隊列混亂,不像精銳,倒是像疑兵。”
“他們是想撤兵?”趙雲握緊長槍,“末將願率五千鐵騎衝擊城門試探虛實!”
“不必。”白起擺擺手,“穆老兒老謀深算,故意放火擺疑兵,就是想讓我們以為他要固守望原,好趁機溜走。”
“那怎麼辦?”
“等。”白起聲音沉穩,“等火勢小些,派出斥候探清虛實。若真是撤軍再追不遲,若是真有埋伏...那就正好一網打儘。”
關城內,穆遠山看著秦軍遲遲未動,鬆了口氣。他對著司徒長恨道,“傳令,即刻從南門撤離,留一萬人馬斷後,三更時分點燃南門,分批阻擋秦軍追擊。”
夜色漸深,望原關的火光漸漸漸弱,城頭的鑼鼓聲還在響,老弱百姓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有一絲停下的舉動。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秦軍斥候漸漸逼近城牆。殿後的楚軍呐喊著衝向關外,與秦軍斥候纏鬥起來,假裝奮力抵抗。
“動手了。”白起站在高坡上,“傳令,趙雲率軍衝擊城門。”
秦軍的鐵騎如潮水般湧出大營衝向望原關。可當他們撞開城門時,隻看見空無一人的街道和南門點燃的最後一處火障。
“白帥,他們撤了!”趙雲在城門處嘶吼著。
“白帥,要追嗎?”馬超看著白起問道。
白起計算著時間,楚軍若是早就開始撤離,到現在起碼已經撤出幾十裡了,再追已沒意義。
“不追了。”他勒住馬韁,“占了望原關,休整一夜,明日將兗州全部拿下!”
關城內,最後一批殿後的楚軍點燃麥秸,木柴將南城門堵住,然後轉身南撤。遠處的穆遠山坐在馬背上,回頭望了一眼火光中的望原關,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這座從大楚建立就是北境的防禦雄關,終究還是丟了。
白起站在望原關的城樓上,望著南方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穆遠山的拖延計雖讓主力逃脫,卻丟了望原關。大楚北方幾州自此門戶大開。
翌日黎明,楚軍南撤的塵煙尚未散儘,秦軍的鐵騎已如潮水般湧入大楚北境四州。獻州、兗州、萊州、肅州的土地上楚旗紛紛墜落,取而代之的是大秦的玄色大旗。
白起的帥旗在望原關升起,第一道軍令便如驚雷般傳遍北境:
關羽、張飛領軍五萬,直撲肅州。
趙雲、馬超領軍五萬,奔襲萊州。
黃忠領軍三萬肅清兗州殘敵。
軍令一下,三路人馬即刻出發。
而獻州方向,李靖部迎來了諸葛丞相派來的十萬預備軍團。這些士兵雖未經曆大戰,卻帶著充足的糧草與攻城器械,讓剛經曆燕雲血戰的秦軍瞬間恢複了元氣。
“傳我令,”李靖站在獻州地圖前,指尖劃過六郡,“兵分五路進軍,一日之內拿下所有郡縣,兩日後合圍獻州主城!”
十萬預備軍團與李靖合兵一處,如五把尖刀插入獻州腹地。楚軍的地方守軍早就聽聞燕雲城的噩耗,根本無力抵抗,有的開城投降,有的望風而逃。五郡百姓捧著酒食迎接秦軍,楚帝的苛政早已讓他們怨聲載道,秦軍的秋毫無犯反倒讓他們安心。
兩日後,獻州主城被秦軍合圍。守將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營帳,看著城內百姓‘開城投秦’的呼喊,終於放下了武器。當大秦的黑色玄鳥旗插上獻州城樓時,整個北方四州徹底落入大秦之手。
白起收到捷報時,正在望原關查看糧草等賬冊。他轉身看向沙盤上被秦旗覆蓋的北四州:“獻州一破,大楚腹地的門戶就將被完全看死,下一步就該嘗試進攻大楚內部了。”
而楚帝在帝京收到北四州儘失的消息時,正對著輿圖發呆。
“陛下,老元帥已經撤到了鼎武關,這也是京師最後一道屏障了。我們...我們是不是向大周求援,聯合攻秦?”
楚帝沒有回答,隻是望著輿圖上的北方四州。那裡曾是大楚辛苦開拓的疆域,如今隻剩下秦軍的鐵蹄在風中隱隱傳來。
北四州的陷落,像是一把鑰匙,徹底打開秦軍南下的大門。獻州、兗州、萊州、肅州的百姓開始接受秦法的治理,那些曾經的楚兵被編入秦軍形成新的戰力。
大楚的氣數...似乎隨著四州的陷落已如風中殘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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