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晚了。
她不就在這兒的嗎?
乾脆趴她耳朵上吼得了。
不過。
答應就算了。
這不是敢不敢的事兒。
單純就是不想。
急什麼,好戲總要壓軸登場。
上去就乾,豈不是便宜了林輕染?
總得給人家個表現的機會吧?
等她磕舒坦了,嗑得勁了,磕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她再來個閃亮登場,是不是很及時?
是不是很想吐血?
是不是……燃爆了?!
還有。
你們這群一望無際,愛看熱鬨的人魔妖,拜托收斂一下自個興奮的小表情好麼?
算盤珠子都崩她臉上了!
彆以為她沒看見,那兩大堆摞成山的靈石,差點把人眼睛給閃瞎。
左邊:相見恨晚吹牛逼,不敢來。
右邊:相見恨晚最牛逼,一定會來。
江獻晚瞅了好幾眼,甚至恨鐵不成鋼,用力狠狠拍了兩下自己的左手。
含淚忍下跟著押上一把,趁此大賺一筆,掙個外快的強烈衝動。
主要……
怕打起來,沒功夫過來收錢……
肉疼的收回目光,轉向靈幕中透出的那道身影,長睫一垂,遮掩了眸中流轉的幽深神色。
眸底深處,卻夾雜著壞壞的幸災樂禍。
這個規矩,確實是她定的。
她怕她哪天跟人打架,被人給打死了,一早便定下了這麼個規矩。
若要繼任界皇之位。
一,點亮界碑。
二,登萬丈天梯。
不過,也不完全對。
說來,這萬丈台階,還是她家人魔妖自個想修這麼長的。
至於為什麼。
一,他們覺得,他們家的,就是個台階,那也得比彆人家的長。
二,他們希望他們家的皇,命跟這台階一樣長。
主要是,這群人魔妖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
某天,等她打了一圈的架,披星戴月,回到家,落在了聖壇之上。
慢慢仰起臉,順著那已經修好的台階……看到天上,整個人難得沉默了。
三個貌美如花,臉卻烏漆麻黑的三王,啪一下,帶頭鼓了個掌。
“來!給咱家皇,開個燈——!”
真的。
那晚,界域的天,都亮了。
她家裡那些人魔妖抹著臉上的汗珠,都在興衝衝問她:
“皇,亮不亮?”
“大聲的告訴我們,亮、不、亮?!”
“要不要踩一個?”
“想不想踩一個?”
“踩一個!踩一個!”
她一步一步邁上台階,耳畔是他們幾乎掀翻蒼穹的歡呼與笑鬨。
那萬丈台階,她不知走了多久。
隻記得,當她終於踏著既白的東方,踏上第一萬階,轉身回望,身後是璀璨奪目的三十三座殿。
緩緩吐出一個“亮”字。
屏息的人魔妖全都仰著臉,突然狂擺手臂,又蹦又跳,像一群永不知倦的星火。
自此,不管她在不在,他們總愛來聖壇台階上打卡、打架、打鬨……甚至烤肉。
太晚懶得走,乾脆直接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