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輕染猛地仰起臉，爆發出一陣淒厲癲狂的大笑，仿佛要將滿腔怨毒都嘔出來。
那雙曾經顧盼生輝的眸子，此刻殷紅如血，死死盯向花不休等人。
笑聲戛然而止，快得令人心悸。
她緩緩起身，表情瞬間冷凝，目光如淬了冰的毒針，帶著一種瀕臨毀滅的瘋狂，猛地刺向那十八個沉默的男人。
“花不休……”她的聲音陡然變得低啞，卻字字剜心，“你們就這般眼睜睜看著……任由她如此折辱於我？”
話音微頓，一絲扭曲的哀戚浮現在她染血的唇角，卻又迅速被狠戾吞沒。
“往日那些情分……你們竟真的……半點都不顧了麼？！”
情分。
這兩個字如同最尖刻的諷刺，讓那十八個男人無一不驟然蹙眉，眼底積壓的陰霾瞬間凝結成冰。
何來情分？
是那雙看似柔弱的手，如操縱傀儡般操控他們神魂的情分？
是她與那邪物輕描淡寫一個指令，便讓他們尊嚴掃地、被迫屈首的情分？
還是那無數個日夜，如同無形枷鎖般纏繞識海，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分？！
“情分？”
風回雪周身驟然爆開一股凜冽的殺意，眼角戾氣幾乎凝為實質，如黑霧般翻湧。
他唇齒間溢出一聲輕而淺的嗤笑，那笑聲裡卻淬滿了浸入骨髓的恨意。
“是你與那邪物如何像提線木偶，操控我等的情分？”
他一步踏前，話音陡然拔高，如利刃出鞘，字字誅心。
“要不要我現在就將你乾的樁樁件件、肮臟齷齪的細枝末節，在這兩境三域眾目睽睽之下，替你講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話音未落，他灩絕的五官因神魂深處再次被強行觸動的劇痛而猛地一抽，額角青筋暴起。
仿佛有無形的絲線正勒入他的腦髓，令他挺拔的身形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花不休等人亦是麵色急劇蒼白，如同被瞬間抽乾了血色。
他們眉眼間掙紮的神色再也無法掩飾，那是一種意識想要反抗卻被無形枷鎖死死禁錮的痛苦扭曲。
明眼人一看便知，風回雪所言非虛！
這一問，如同在滾沸的油鍋中潑入冰水，驟然在兩境三域修士間炸開滔天巨浪！
所有修士神色劇變，驚駭的目光齊刷刷凝向林輕染。
操控神魂？
林輕染竟然是操控了鳳儀劍尊他們的神魂？！
她背後有邪物，竟然能操控如此多的頂尖強者？！
短暫的死寂後，無數被強行壓下，不合常理的舊事，如同被點燃的引信，在眾人腦海中轟然炸響，串聯成令人膽寒的真相！
方才的同情與憐憫，儘數被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取代。
“難怪！”一位萬古宗的長老猛地一拍大腿，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我家帝尊明明已決意以身鎮壓虛古境邪靈，後一刻卻像換了個人般，對林輕染那荒唐無理的要求點頭應允！”
“原來……原來竟是身不由己！”
修言失聲驚呼，眼中滿是後知後覺的驚懼，“當初她欲再拜劍尊為師時，劍尊身子搖晃了幾下，幾乎站立不穩！如今想來，那分明是神魂遭受劇烈衝擊，在拚死抵抗操控！就算這樣，劍尊都不願應下！”
“我就說我家皇跟有病似的，突然給我們整出個魔後，還不許提！誰提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