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失兩箭，林輕染指尖一片冰涼，冷汗早已浸濕掌心。
那根緊繃的心弦，比手中的弓弦更先抵達極限，在腦海裡化作一片混亂的嗡鳴。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係統！”
“閉、嘴！”係統怒喝一聲，吼回去，“再叫我現在就絞碎你的魂魄！”
叫叫叫！
就知道叫！
除了尖叫，她還會乾什麼！
廢物！
那聲音裡的冰冷殺意如實質的寒針，刺得林輕染渾身一僵，所有聲音都被死死掐斷在喉嚨裡。
她深知這係統的邪門與不可控，平日伏低做小，誘它為己所用。
但這一次，係統語氣中那毫不掩飾的、純粹的毀滅欲，讓她從骨髓裡透出寒意，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著危險。
握著厄弓，失了言語，更不敢動作。
係統沒心情管她的反應，當機立斷，“先離開！”
厄弓沒問題，界碑沒問題，兩箭放出，竟毫無反應。
它找不出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隻剩下一種很不好的致命預感。
林輕染點不亮這界碑！
它再待下去，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這種不好的預感，讓它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不安，立刻決定先離開，再另作打算。
虛古境異動即將徹底爆發，兩境三域很快會亂開，無論是選擇蟄伏，還是趁亂掠奪氣運，都好過待在此處，坐以待斃！
因為。
它已經感受到了風回雪和非翎的氣息正在朝界域逼近！
以它當前的力量，就算能操控他們二人，也會隨時失控！
屆時必將引來反噬，招致毀滅性的反殺！
更何況還有這麼多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人魔妖！
而且，它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拚著反噬也要放棄林輕染，再尋找一個新的宿體！
她簡直是個瘟神。
厄弓都給她拿來了，它用腳趾頭想，都想不到會出現這種局麵！
如今她又被兩境三域所厭惡，以界域這群人魔妖的腦回路，興許將界碑炸了，都不一定承認林輕染！
它必須重新規劃一下！
林輕染不知係統已生出放棄她的想法，界碑沒有像預想中被點亮，所有美好的宏圖隨著兩箭成了泡影。
她即使再如何不甘，但被係統又驚又懼的催促，嚇的手足無措，當即轉身欲走。
豈料腳步剛剛抬起，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那些睡的四仰八叉的人魔妖，突然被又一聲突兀的屁聲，給……崩醒了。
刷地一下，無數鬼影從地底下冒出來般，一點沒誇張。
眨眼的功夫，聖壇下擠滿了看熱鬨的人魔妖。
林輕染：“……！”
係統：“……！”廢物——！
冥墓：“……”對不……
江獻晚：“……”憋住！
隻見他們揉著惺忪的睡眼，模糊的視線聚焦在林輕染身上，立刻變成了嫌棄。
眼睛還沒睜開完，嘴巴一張，馬不停蹄地開啟了群嘲模式！
“你他娘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們家的聖壇是你家菜園？”
“臉皮可真厚，還真來點界碑了？”
“是你家的嗎你上來就點！怎麼不把你自己點了！”
“白天不點，就非得大半夜來點，知不知道勞資特麼等了你一天！要不要點臉！”
“她還放屁！還放了三個！沒見過比我們還囂張的人！”
“兩境兩域混不下去，想來我家混？就真的很賤了！”
“忒！齷齪！”
“呸！禽獸！”
“噦！敗類！”
“同上！”
“醜八怪！”
“掃把星！”
“瘟神！”
雖兩境三域的修士，都能來他們家點界碑。
可這事怎麼著也得先經三王首肯，再由他們舉手投票。
而且擁有一票否決權。
也就是說，他們隻要有一個不同意，這事就不可能有戲！
就算點亮能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