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衛軍防線與魔潮對峙的中心。
習道子望著身後緊追不舍的數十名魔修,他們臉上那猙獰的笑意像淬了毒的刀子,直刺得他眼皮狂跳不止。
見此情形,習道子扯著嘴角乾笑兩聲,聲音裡帶著幾分強撐的鎮定,對著圍上來的魔修拱了拱手:
“那個……老道我就是路過此地,純屬巧合,諸位不必這般‘熱情’,送到這兒就成,就不勞煩再往前送了哈!”
說罷,習道子哪敢有半分遲疑,轉身便踉蹌著,拚儘全力朝著城衛軍的防線奔去。
隻可惜,他先前未用任何防禦術法,從千米高空直直墜落。
即便他已是金丹境,肉身經過強化,也被摔得筋斷骨裂,傷勢極為慘重。
能撐到這裡,習道子全靠一股“必須活下去”的執念在硬撐。
可身後追殺的魔修,皆是魔道聯軍裡修為拔尖之輩。
實力本就強橫,方才衝擊城衛軍防線時受傷也輕,飛行的速度又豈是習道子踉蹌奔跑所能相比?
此刻這群魔修追逐一個傷勢慘重的習道子還是遊刃有餘的。
不出片刻,數十名魔修便將踉蹌前行的習道子團團包圍,眼底閃爍著殘忍的血光。
見狀,無路可退的習道子終於認命般停下腳步。
而圍上來的魔修們臉上頓時露出猙獰的笑,不少人咧著嘴發出陰惻惻的怪笑,語氣裡滿是嘲諷:
“桀桀桀……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接著跑啊?”
“敢孤身一人摸到我們魔道聯軍的陣地之中,你這老道膽子不小啊?”
“嗬……老子跟兄弟們衝殺半天了,連個活口都沒撈著,正憋得手癢!你這老東西倒是會送上門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可就卻之不恭了!”
“兄弟們,弄死這老家夥後也彆浪費,我的煉魂幡還差一個金丹魂魄煉製器靈,一會下手快點,可彆讓這老家夥魂飛魄散了!”
“那可不成!”
另一個魔修舔了舔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
“老子這一日憋的悶氣正沒處撒,得好好折磨折磨這老東西,聽他哭爹喊娘的才解氣……”
“我也是,桀桀桀……”
……
聽著魔修口中那些殘忍的話語,習道子眉頭緊鎖,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奈。
他知道求饒無用,這些魔修心性暴戾,既然盯上了自己,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習道子索性不再掙紮,而是眼神發直地望向遠處城衛軍的防線。
那短短千餘米的距離,此刻卻像橫亙著萬仞高山,成了永遠跨不過去的天塹。
絕望如潮水般漫過心頭,回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現,師父青元子的樣貌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望著腦海中師父那溫和慈愛的麵龐,習道子心底那股絕望裡又摻進了幾分濃重的遺憾,心底暗歎一聲:
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師父,徒兒不孝,終究沒能兌現重振青山宗的諾言,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緊接著,幾個徒兒的音容笑貌也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可當連青竹與寧遠秋那兩張臉浮現出來時。
習道子眼皮猛地一跳,先前那點“死就死了”的淡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又氣又急的憋屈,心態徹底繃不住了。
老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就收了這倆孽徒!
他倆這是把老道當倭國人整啊?
老道我修行數百年,向來是見了危險能躲就躲,步步為營謹小慎微,這輩子就一個念想。
苟住性命好好修煉,把這青山宗重新撐起來。
可誰能想到啊……
玄劍道人那老匹夫我都沒栽在他手上,最後反倒要折在你倆小王八蛋手裡!
為師收了你倆,可真是為師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