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連青竹的話,二皇子臉色驟變,猛地轉頭看向陸今安,急聲追問:
“她說的可是實情?”
可陸今安望著連青竹那副心意已決、儼然在交代後事的模樣,額頭瞬間沁出大片冷汗,連後背都已濕透。
他甚至能清晰察覺到,雲端之上,一股恐怖至極的殺意正將他死死鎖定,那寒意刺骨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撕碎成八塊。
陸今安壓根沒心思理會二皇子的問話,隻急忙朝連青竹大喊:
“連…連青竹!要不你再考慮考慮?不至於的,一定還有彆的辦法啊!彆放棄希望啊喂?!”
他這話一出,頓時讓寧遠秋心頭一喜,連聲應和道:
“就是就是!大師姐你不要這麼武斷啊?您先出手把這些人都鯊了,全都鯊了!咱們再坐下來慢慢考慮啊!”
說著,他又焦急地望向師父習道子,催促道:
“師父!師姐不願造殺孽,您就受累出手吧?總不能為了這些臭魚爛蝦的性命,讓師姐委曲求全啊!”
聽到寧遠秋這番話,連青竹與習道子不約而同地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幾下,一同陷入沉默。
心底隻有一個念頭: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都怪師父小青竹)平日裡淨忽悠小師弟,否則他又何至於此啊!?
以連青竹的小腦瓜,能想出這法子化解青山宗的危機,已然是超常發揮。
她翻遍了腦子,也想不出第二條能讓全宗人幸免於難的路。
儘管滿心委屈與不舍,她還是對著寧遠秋搖了搖頭,語氣添了幾分決絕:
“不必了,我心意已決。”
話音剛落,她轉頭怒視仙舟上的二皇子——對這個突然冒出來要滅她全宗的人,她早已恨得牙癢癢,當即揚眉嬌喝:
“二皇子還不離去,是想留在我青山宗蹭飯?我們宗門今日沒開火,可沒剩飯剩菜喂畜生!”
這番羞辱如同火上澆油,二皇子氣得怒不可遏,額頭青筋直跳,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淡定。
他伸手指著連青竹,氣得隻剩一個字:
“你!”
連青竹偏不給他留餘地,當即蹬鼻子上臉,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你什麼你?有本事動我們一下試試!”
二皇子心底早已翻江倒海,恨不能立刻揮手讓暗衛動手,把這些人都鯊了,全都鯊了!
可再憤怒,他也不敢真的動手——他心裡門兒清,不管連青竹是不是真加入了監察司,此刻他都不能再對青山宗出手,他賭不起!
一旦連青竹所言為真,他帶人攻打青山宗的性質就徹底變了。
原本隻是雲國的內務,就算陸今安想插手也攔不住他;可連青竹若入了監察司,青山宗便歸監察司監管,與雲國再無乾係。
他若執意要滅青山宗,便是直接與監察司叫板——到時候能不能保住性命不好說,但雲國的皇位,定然與他徹底無緣了。
心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可腦海裡最後一絲清明,還是死死拽住了他不顧一切動手的衝動。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連青竹,將她的模樣深深刻進心底,惡狠狠地放話:
“連青竹!最好彆讓本皇子發現你在騙我,否則,我定要讓你青山宗上下,把世間所有酷刑都嘗個遍!”
聽到這威脅,連青竹心跳驟然漏了半拍,悄悄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