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這話一出口,寧遠秋頓時一愣,回過神來的瞬間,心猛地一緊——方才竟險些失言!
他強壓下慌亂,故意板起臉,故作鎮定地反問道:
“這……這是自然。我雖自認天資尚可,但修行一道哪能無師自通?難不成你覺得,我能憑一己之力摸索到如今的境界?”
聽了這話,紅兒眨了眨眼,眼中很快閃過一絲了然,乖乖點頭:
“也是哦,修行哪有不拜師的道理。”
說著,她眼底的好奇又濃了幾分,追問道:
“那您這般記掛的大師姐,想必跟您的關係特彆好?”
寧遠秋心頭一沉——他比誰都清楚,“大統領”向來冷酷寡言,自己此刻若是露了半分破綻,落在魔道總壇,定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可麵對紅兒的問題,那句“不過是普通同門”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終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染上幾分落寞:
“自然是好的。隻是現在……我連見她一麵都做不到。”
見寧遠秋這般失魂的模樣,紅兒忽然鼻尖一酸,眼眶瞬間紅了——她太懂這種思念的滋味。
可心底又悄悄鬆了口氣,甚至藏著一絲竊喜:
原來大統領並非傳言中那般冷血,他也有放在心上的人。
她忍不住暗自猜想:
許是自己方才對寧郎的思念太真切,勾動了大統領對大師姐的牽掛,他才會破例饒過自己,甚至一改常態,竟考慮起自己的請求?
紅兒越想越覺得事情本就該是如此,心底忍不住感歎——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好了,竟能遇上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大統領!
既然兩人都知曉了彼此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大統領的關係,已經比旁人近了許多?
這麼說來,大統領這條粗大腿,自己總算是抱穩了!
她攥了攥拳,眼神瞬間堅定起來:
一定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爭取拜入大統領門下改修殺伐之道。
將來不僅能靠自己站穩腳跟,更重要的是……
為了不負寧郎!
想到這兒,紅兒看向寧遠秋的眼神裡,不自覺多了幾分依賴與親近。
見他仍垂著眼黯然神傷,便輕聲開口安慰:
“大統領,您彆太難過了,說不定哪天,您和大師姐就重逢了呢。”
寧遠秋聞聲抬眼,隻對著她淡淡點了點頭,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沒再多說。
屋內瞬間靜了下來,隻剩兩個各懷相思的人,在沉默裡透著同一份悵然。
不知過了多久,紅兒瞥見窗外天色漸沉,才率先打破沉寂:
“大統領,時候不早了,您該去赴那位存在的召見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寧遠秋——他竟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方才的低落瞬間被慌亂取代,心猛地沉了下去:
該死!那位魔道共主召見,自己到底去還是不去?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頂著“魔教大統領”的身份,可對這位共主的底細一無所知。
可對方身為魔道之主,對麾下大統領的脾性、行事總該了如指掌,況且能坐上這個位置,修為必定是魔道頂尖,智謀更不會差。
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偽裝功夫,真能瞞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