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司內,抬頭望去唯有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漆黑虛空,壓得人透不過氣。
可藏經閣空間此刻內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裡明亮如白晝,暖意融融,與外界天京城淅淅瀝瀝的冷雨形成了鮮明對比。
往日裡,藏經閣隻偶爾有執著於提升實力的成員前來查看榜單,大多時候冷清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但此刻,空間內卻擠滿了參加新人考核的成員,衣袂摩擦聲與低低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喧鬨。
人群之外,柳姨與謝老並肩而立,兩人臉色卻都沉得能滴出水來。
謝老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頻頻低頭看向手中那枚滾燙的令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臉色發青,嘴裡還不停念叨著:
“這兩個小家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考核時辰都要到了,還磨磨蹭蹭不見人影!”
一旁的柳姨性子本就潑辣,此刻更是沒了耐心。
她雙手抱在胸前,一隻腳在地麵上不住輕點,清脆的聲響在喧鬨中格外刺耳。
漂亮的臉蛋上柳眉倒豎,眼底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每當下方新人的交談聲大了些,她便會惡狠狠地掃過去,讓那片區域瞬間安靜下來。
可聽到謝老口中的“二人”,柳姨臉上的怒意頓了頓,多了幾分疑惑,轉頭看向他問道:
“除了連青竹這丫頭,還有哪個混小子也敢這麼不著調?”
謝老抬眼瞥了她一下,先無奈地歎出一口氣,才苦笑著搖頭:
“還能是誰?不就是青龍那混蛋惹的事!”
“今天就要考核了,他昨天才突然跟我說,之前給出去的一封舉薦信,那弟子今天會來報到,還要一起參加考核。”
柳姨聞言挑了挑眉,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跟著歎出一聲同樣無奈的氣:
“嗨,這事兒還真像他能乾出來的。”
話落,她眉頭又皺起來,壓低聲音分析:
“不過這新來的連功法傳承都沒接受,就讓他參加新人考核,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難不成青龍壓根就沒打算讓這人留下?”
謝老一聽,也跟著皺緊了眉——他也想不通青龍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監察司的功法傳承,說是集九州之大成也不為過,各路宗門的頂級功法幾乎都收在了這裡。
可修仙界總有些天賦異稟的“妖孽”,能創出奪天地造化的獨門功法,卻不立宗門,隻靠血脈相傳,這些功法自然沒被收錄。
所以不能說監察司的功法就是最好的,頂多算給成員的一份厚禮。
但關鍵在於,藏經閣能辨識每個人的資質,傳承的功法都是最適配本人的,能讓修士發揮出十二成的實力。
同境界裡,修了適配功法的人,實力定然要比旁人強上一截。
可這新來的連傳承都沒接,起點本就比彆人低,又怎麼可能在考核裡嶄露頭角?
青龍這麼做,豈不是明擺著要讓這人在考核裡墊底?
謝老越想越疑惑,念頭忽然一轉——難不成青龍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吸納這人,想借著這次考核讓他知難而退?
想到這兒,謝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裡暗自吐槽:
那你當初給舉薦信乾嘛?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多此一舉嘛?
恰在這時,藏經閣的入口處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連青竹頂著一頭沒梳開的亂發,慌慌張張地出現在了空間裡。
柳姨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瞬間就鎖定了她,聲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