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湮的脊骨撞碎第七根燼脈天柱時,左眼豎瞳突然映出三萬六千個血色坐標。那些被吞噬過的因果線在視網膜上編織成星圖,每個光點都延伸出金紅絲線,穿透三十三界屏障指向他的心臟。
"終於上鉤了。"炁無涯的聲音順著因果線爬入耳道。暮湮嘔出帶著青銅碎片的黑血,發現吐出的血珠正懸浮成聖宗真言,將空間蝕刻出傳送陣紋。
冥骸墟的天空裂開第一道血縫時,熵獸的悲鳴震碎了方圓百裡的骸骨山丘。暮湮看著裂縫中湧出的青銅洪流——那不是液體,而是由三萬聖宗修士組成的炁魘獵殺團。每個修士的眉心都嵌著因果線凝聚的獨眼,瞳孔裡倒映著他不同角度的死狀。
"收網。"為首的獵殺者抬起機械化的右臂。所有修士的獨眼同步旋轉,暮湮體內的燼脈突然反向流動,將他的骨骼扭成獻祭姿勢。千燼戒應激性爆發熔金流火,卻在觸及獵殺團前被因果線絞碎成火星。
玄燼的殘魂在此刻從地脈裂縫中升騰。他的虛影比上次稀薄大半,破碎的衣袍間卻流轉著嶄新的燼脈符文:"輪盤,啟!"
七十二根燼脈天柱應聲爆炸。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重組,交織成覆蓋整個冥骸墟的齒輪矩陣。暮湮的右臂傷疤突然灼痛,殘留的燼脈暴君意識竟與輪盤產生共鳴,將他的身體改造成陣眼核心。
"第三象限,逆轉!"玄燼的殘魂燃燒成火炬。齒輪矩陣突然倒旋,獵殺團修士的因果獨眼接連爆裂。暮湮看見那些破碎的眼球裡飛出青銅甲蟲,每隻甲蟲腹腔都蜷縮著炁無涯的分身幼蟲。
左眼豎瞳自主開啟吞噬模式。暮湮在劇痛中撕開胸腔,星雲觸須卷住最近的齒輪咬入矩陣。當第一枚齒輪碎片與熵獸核心融合時,他窺見了輪盤的真實形態——這根本不是防禦裝置,而是玄燼十萬年前剝離的脊椎,每節骨縫裡都封印著一段自我詛咒的記憶。
獵殺團的進攻突然轉向。三萬修士放棄圍攻,轉而將兵刃刺入同伴胸膛。他們的血肉在陣前凝聚成血肉高塔,塔尖睜開炁無涯的九重瞳孔:"用我的骨,殺我的人?"
玄燼的殘魂在質問中崩解大半。暮湮趁機撞入齒輪矩陣核心,將星雲觸須插入自己的脊椎。當他的骨骼與玄燼的遺骨共鳴時,輪盤防禦模式突然變異——所有齒輪長出熵獸的星雲鱗片,噴射出的不再是青銅流火,而是壓縮的湮滅脈衝。
"你竟然敢..."炁無涯的驚怒被脈衝洪流淹沒。血肉高塔在灰白光束中碳化,獵殺團修士的殘軀卻突然活化,拚接成巨型剜瞳刀斬向矩陣核心。
暮湮在能量亂流中抓住真相的碎片。他看見十萬年前的玄燼跪在輪盤前,親手將炁魘真言刻入自己的脊椎。那些被後世奉為聖器的齒輪,實則是封印著雙生體本源的囚籠。而此刻在脈衝光海裡浮沉的獵殺團殘骸,每個碎片都折射出炁無涯獰笑的麵容。
"這才是因果的儘頭..."少年撕裂胸前的星雲紋路,將熵獸核心嵌入輪盤軸心。整個冥骸墟突然透明化,暴露出地下縱橫交錯的青銅脈管——所有曾被暮湮吞噬的因果線,此刻正通過這些脈管反向輸送能量。
炁無涯的投影在虛空中踉蹌。他的九重瞳孔首次滲出金血,那些連接三十三界的因果線正被輪盤虹吸。暮湮的左眼豎瞳突然增生出複眼結構,每個眼單元都映出不同界域裡聖宗祭壇崩塌的畫麵。
當最後一絲因果線被斬斷時,暮湮在輪盤中央摸到了玄燼的遺書。那枚由脊椎末梢打磨的骨片上,刻著雙生體最後的懺悔:"我以身為籠,囚禁所有貪婪。"
獵殺團的殘骸突然自燃。灰燼中升起炁無涯的青銅麵具,它裂開的縫隙裡傳出蠱惑低語:"你以為切斷的是鎖鏈?那本是拴住野獸的韁繩..."
暮湮捏碎麵具的瞬間,整個冥骸墟的地脈沸騰。七十二根燼脈天柱的殘骸破土而出,竟自動拚接成橫跨三十三界的橋梁。而橋梁儘頭,永燼天闕的完整形態首次顯露真容——那是用玄燼脊椎打造的囚籠,籠中關押著正在啃食自己心臟的熵獸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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