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焰焚穢
第三根巨柱,孤零零地聳立在屍骸平原的最高處。這裡的景象最為駭人。柱體本身已被侵蝕得看不出原貌,被層層疊疊、不斷搏動增殖的紫黑色肉瘤完全包裹,如同一座由腐爛血肉堆砌的恐怖高塔。肉瘤表麵布滿粘液和不斷開合、露出森白利齒的吸盤口器。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感。柱基周圍,堆積著無數巨大的、形態扭曲的獸類骸骨,骸骨上也爬滿了細小的肉芽,仿佛整片土地都是活著的冥蠱母體。
更可怕的是那無處不在的低語。它並非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如同冰冷的毒蛇鑽進思維:
>“燼脈終將枯竭…宮門必破…”
>“掙紮何用?融入冥淵…得享永恒安眠…”
>“看啊…你的同伴…下一個就是你…”
惡毒的意念瘋狂衝擊著心神,瓦解著鬥誌。一名學徒眼神渙散,手中的石刃“當啷”落地,竟癡癡地朝著肉瘤柱走去,臉上帶著詭異的解脫笑容。另一名學徒死死捂住耳朵,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嗚咽。
我胸口也像壓著萬鈞巨石,符牌傳來的暖意在這極致的穢惡與絕望麵前也變得微弱。但卷軸上冰冷的03)和長老沉重的囑托在腦中炸響。淨化!必須淨化!
尋常的“血諫文”根本不可能撼動這汙穢的母巢。唯有……焚心!
我閉上眼,意識沉入心海深處,艱難地捕捉著那絲微弱卻倔強的初生燼脈之力。然後,我回憶——不是回憶具體的術法,而是回憶第一次觸摸燼脈柱時感受到的那股蒼茫、厚重、孕育萬物的溫暖;回憶千燼宮穹頂永不熄滅的傳承之火;回憶懷中符牌那微弱卻始終不滅的暖意……將這些“感受”強行抽取、凝聚!
“呃啊——!”難以形容的痛苦從靈魂深處爆發,仿佛硬生生撕扯下自己的一部分。我猛地睜開眼,瞳孔深處似乎有微弱的金焰一閃而逝。張口,沒有發出聲音,卻有一縷凝練到極致的、近乎無形的淡金色火焰噴吐而出!
這縷火焰細小如發絲,卻蘊含著焚儘汙穢的意誌!它無視了外圍瘋狂抽打、試圖阻擋的肉瘤觸手,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鑽入肉瘤柱最深處,一個不斷搏動、散發出濃鬱冥穢氣息的漆黑孔洞——冥蠱母巢的核心!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億萬汙穢之物被瞬間氣化的聲音。那縷心火在核心深處驟然爆發!純淨的金色光芒由內而外,穿透層層汙穢肉瘤,將整根巨柱瞬間映照得如同透明的琉璃!光芒所及之處,紫黑色的肉瘤、粘液、口器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發出淒厲的尖嘯,飛速消融、氣化!覆蓋大地的菌毯和骸骨上的肉芽也瞬間枯萎、化為飛灰。
濃烈的惡臭被一股難以言喻的、類似新生草木混著陽光的清新氣息驅散。籠罩心神的絕望低語戛然而止。
光芒散去,巨柱重現。雖然柱體表麵坑窪遍布,傷痕累累,但熔金般的光流重新開始在其內部脈絡中緩緩流淌,散發出溫暖而堅定的生機。一塊足有拳頭大小、光芒最為溫潤醇厚的暗金核心碎片緩緩從柱頂飄落,落入我幾乎虛脫的手中——燼核碎片33)!它沉甸甸的,蘊含著磅礴的力量和大地深處般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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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碎片入手的刹那,懷中那半枚焦黑的凰紋符牌,猛地灼燙起來,仿佛被無形的火焰舔舐,其上的凰紋似乎……極其輕微地翻轉了一瞬。與此同時,我清晰地感覺到,身邊一名學徒心口那黯淡的灰印,在燼核碎片光芒照耀下,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血幕初歇
三塊燼核碎片在我掌心懸浮,共鳴,發出低沉的、如同大地脈動般的嗡鳴。嗡鳴聲穿透血霧,直抵蒼穹。
仿佛受到了純淨燼脈之力的召喚,千燼宮門上空那遮蔽天日的巨大血紋天幕,開始劇烈地波動、收縮!尤其是中央那道最猙獰的撕裂傷,翻湧的汙穢血光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攥住,發出不甘的嘶鳴,被強行壓縮、淨化。血痂般的能量被剝離,露出後麵澄澈的天光。雖然整個天幕並未完全消散,依舊帶著血色紋路,但中央那道致命的傷口,終於停止了流淌汙血,被暫時“縫合”了。
籠罩宮門的沉重壓力驟然一輕。血色的天光投下,雖不溫暖,卻不再令人窒息。
我緊握著三塊溫熱的碎片,感受著它們與千燼宮深處某種宏大存在的微弱聯係,疲憊至極的身體幾乎要癱軟下去。任務卷軸上,冰冷的字跡無聲變幻:
淨化東側燼脈柱33)
東柱淨化完成,血諫結界暫時穩固。
然而,符牌的異動,灰印的閃爍,還有這天地間依舊彌漫的淡淡血腥……都預示著,這僅僅是風暴來臨前,一個短暫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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