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骸舟在晶蟲狂潮的啃噬與墳場悲鳴的衝擊中劇烈震顫,如同風暴中的殘燭。母礦核心那黑暗漩渦的引力不斷增強,拉扯著艦船滑向最終的吞噬深淵。而懸浮在艦橋內的液態星髓玉光團,此刻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誘惑——靠近母礦本體、獲取更多本源能量的唯一希望!
“撐住護盾!集中星髓玉能量,轟開前方粘稠屏障!”岩燼在隔離艙嘶吼,雙眼因狂熱和壓力布滿血絲。液態星髓玉被注入艦首臨時改裝出的法則衝擊炮,炮口彙聚起令人心悸的乳白光芒。
轟隆——!
一道凝練的星髓玉洪流狠狠撞向前方無形的粘稠力場!如同燒紅的刀子切開凝固油脂,一道短暫的通道被強行貫穿!渡骸舟引擎發出瀕臨解體的咆哮,順著這強行開辟的縫隙,一頭紮入了星髓玉母礦更核心、更粘稠的區域!
活體玉髓·褻瀆之殼
闖入的區域,景象再次顛覆認知。
這裡不再是純粹流淌的液態光海,而是如同進入了某種巨獸的體腔!視野所及,是連綿起伏、望不到邊際的暗金色“岩層”!這些“岩層”並非死物,表麵覆蓋著巨大的、如同龍鱗般排列的晶質板甲,每一片都大如山峰,流淌著溫潤玉澤卻又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厚重與威壓。板甲之間的縫隙中,緩慢滲出粘稠、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暗金色“漿液”——正是最頂級的、近乎固態的星髓玉本源!
這根本不是什麼礦脈!這是某種無法想象的、龐大到星辰尺度的生物體脫落的外殼!而那流淌的星髓玉本源,更像是這外殼內滲出的…組織液!
“活…活體礦脈?”觀測修士的聲音帶著夢囈般的顫抖。眼前的景象超越了所有地質典籍的記載。
“不是礦脈!”暮湮瞳孔驟縮,左眼深處的熵獸烙印瘋狂悸動,傳遞出前所未有的、混亂的意念碎片:
“…軀殼…蛻下…殘軀…”
“…同源…氣息…恐懼…厭惡…”
“…不可觸碰…褻瀆…”
烙印的反應比在墳場時更加劇烈!那是一種麵對更高位格、更古老存在的本能畏懼,混雜著對“同源”氣息的厭惡!這暗金色的晶質外殼,難道是屬於…那被封印在核心黑暗漩渦中的“原初熵獸”?是它漫長歲月中蛻下的、蘊含其部分本源力量的舊軀殼?!
“母礦…竟是活體的殼?”艦橋內一片死寂,寒意刺骨。他們視為救命稻草的星髓玉礦脈,竟是滅世凶獸蛻下的死皮!而他們,正站在它的屍骸之上!
開采集血·鱗甲震顫
短暫的震撼被狂化晶蟲撞擊護盾的刺耳聲浪打破。蟲群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正瘋狂撕咬著渡骸舟剛剛恢複的防禦。母礦核心的黑暗引力依舊在拉扯。時間緊迫!
“管它是什麼殼!能量!我們需要能量!”岩燼的吼聲帶著科學狂人的偏執,“剝離那些滲出的‘漿液’!采集外殼晶質!這是最頂級的星髓玉!能修複輪盤!能救幽凰!能讓我們轟碎炁無涯的狗頭!”
岩燼團隊的鑽探設備在星髓玉能量的驅動下,如同貪婪的蚊蚋,狠狠刺入最近一處暗金外殼縫隙中流淌的粘稠“組織液”!
噗嗤——!
如同刺破了巨獸的皮下腺體,一股更加濃鬱、帶著奇異馨香的暗金色漿液猛地噴湧而出,被設備迅速采集、封存。其蘊含的生命法則能量純度,遠超之前煉化的液態星髓玉!
然而,就在漿液被采集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到幾乎無法察覺、卻仿佛直接在骨骼和靈魂深處響起的震顫,從那片被采集的外殼區域傳來!覆蓋其上的巨大暗金鱗片,極其輕微地向內收縮了一下!如同活物被針刺後的本能反應!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痛苦、憤怒與古老威嚴的悲鳴感,如同漣漪般掃過整片區域!
“停…停下!”一個老礦工出身的長老臉色慘白,本能地跪倒在地,雙手顫抖地按在冰冷的甲板上,“這是…褻瀆!它在痛!它在警告!”
烙印沸騰·獸瞳將睜
“痛?警告?”岩燼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一堆死物脫落的殼而已!繼續采!我們需要更多!切割那片鱗甲!研究它的結構!”
更強大的切割光束射向一片相對孤立的巨大暗金鱗片。
滋啦——!
刺耳的能量切割聲響起,鱗片表麵亮起抵抗的符文光澤,但依舊被強行切入!細碎的晶質碎屑剝落!
嗡——!!!
這一次的震顫清晰無比!整片被切割區域的暗金外殼猛地向內凹陷!周圍數以百計的巨大鱗片同時劇烈震動!如同巨獸吃痛時肌肉的痙攣!那股悲鳴的漣漪陡然化作實質的精神衝擊波,狠狠撞在渡骸舟的護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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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幾個精神力較弱的操作員直接噴出鮮血,昏死過去。暮湮懷中的幽凰水晶光芒急閃,仿佛也被這衝擊波及。而他左眼的熵獸烙印,灰白光芒瞬間沸騰!混亂的意念碎片如同海嘯:
“…驚醒…危險…快逃!”
“…同源之痛…喚醒…它…”
“…殼動…則本體…將醒…!”
烙印傳遞出的不再是簡單的恐懼,而是滅頂之災的預警!采集外殼組織液隻是輕微刺激,但切割鱗甲這種“傷及根本”的行為,正在驚醒沉睡在這蛻殼深處、與原初熵獸本體殘留的某種深層聯係!每一次鱗甲的震動,都在向那核心黑暗漩渦中被封印的存在傳遞著“受襲”的信號!如同沉睡巨獸被蚊蟲叮咬後,眼皮開始顫動!
“住手!岩燼!快住手!”暮湮嘶聲咆哮,衰老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右臂燼脈鎖鏈猛地抽打在控製切割光束的符文陣列上,強行將其中斷!“它在痛!它在警告!再切割下去,我們會提前喚醒那個東西!”
血源抉擇·生存與褻瀆
艦橋內死寂一片,隻有護盾被晶蟲啃噬的刺耳聲和遠處母礦核心黑暗漩渦加速旋轉的低沉嗡鳴。采集到的暗金漿液在容器中散發著誘人的光芒,而那片被切割了一小塊的巨大鱗甲,正劇烈震顫著,仿佛無聲的控訴。
“住手?那幽凰怎麼辦?千燼宮怎麼辦?萬界怎麼辦?”岩燼的聲音從通訊法陣傳來,帶著壓抑的憤怒和絕望,“不采集,我們拿什麼對抗熵獸?拿什麼對抗炁無涯?坐等被蟲群啃光、被核心吞噬?還是等熵獸完全蘇醒吞噬一切?”
他指著觀測屏幕,母礦核心的黑暗漩渦中,那片扭曲的暗影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了一絲,一股令人靈魂凍結的注視感隱隱傳來!獸鱗的震動,如同敲響了滅世倒計時的喪鐘!
“這是它的殼!是死物!是資源!”岩燼的聲音近乎偏執,“為了活下去,為了反擊,褻瀆一具屍體又如何?!我們沒有選擇!”
暮湮死死抱著滾燙的水晶,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看著容器中那救命的暗金漿液,又看向那片震顫悲鳴的鱗甲,最後望向核心那仿佛即將睜開的黑暗之眼。
生存與褻瀆。
掠奪與喚醒。
眼前的活體礦脈,將他們推入了最殘酷的資源倫理困境。每一步獲取力量的行動,都在加速終極毀滅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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