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
炁無涯端坐的身軀微微晃動了一下，嘴角處，一絲暗金色的血液緩緩溢出。他周身那浩瀚如星海、不斷攀升的氣息，也出現了極其細微的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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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絲反噬相對於他深不可測的修為而言，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同巨象被蚊蠅叮咬了一口，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
但…這卻意味著一件事——他的計劃，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偏差！有螻蟻，不僅打斷了他的吞噬，更是以絕對暴力、徹底根除的方式，毀掉了他的一處錨點！
這對他而言，是絕對無法容忍的挑釁！是對他無上權威的褻瀆！
尤其是，在那反噬之力傳來的細微感應中，他隱約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熟悉卻又有些怪異的氣息。那氣息，屬於他的湮瞳之力，卻又混雜了彆的什麼東西，充滿了野蠻的獸性和一種令他厭惡的、不屈的挑戰意誌！
“暮…湮…”
冰冷得足以凍結時空的兩個字，從炁無涯的齒縫間緩緩擠出。王座周遭的法則殘片因為他的情緒波動而劇烈震顫、崩碎又重組。
他抬起手，輕輕抹去嘴角那絲微不足道的血跡，眼神變得更加幽深冰冷。
“看來，本座還是小瞧了你這個‘鑰匙’…還有那隻該死的熵獸殘留的意誌…”他低聲自語，九轉湮瞳之中光芒流轉，瞬間推演了無數種可能。
“吞噬了本座賜予奴仆的碎片，扭曲了本座的力量，還妄圖反抗…”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殘酷的弧度，“有趣…這樣，遊戲才不至於太過無聊。”
他的目光掃過麵前光幕上其餘三十五個依舊閃亮、正在瘋狂抽取界源本源的錨點光點。
“既然你想玩，那本座就…加快進度好了。”
他不再去關注那已然徹底消失的赤炎界錨點，仿佛那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棄子。雙手再次結出一個更加複雜玄奧的法印。
“以湮瞳之名，因果加速！噬界…疾！”
嗡——！
永燼天闕輕微一震，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冰冷的意誌降臨，加持於其餘三十五個錨點之上！
刹那間，那三十五個界域上空，巨大的湮瞳投影旋轉速度驟然加快了一倍不止！吞噬界源的速度猛地暴漲！
“不！！”“天罰加速了！”“救命啊！”“聖主饒命！”
那些尚未被徹底吞噬的界域之中，絕望的哀嚎與祈禱瞬間變得更加淒厲和密集！山川河流、城池生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化為虛無，界源被更加瘋狂地抽離，通過錨點絲線洶湧地彙向永燼天闕！
炁無涯的氣息，原本因反噬而出現的那一絲停滯瞬間被打破，並以一種比之前更加恐怖的速度開始瘋狂攀升！他嘴角那絲冰冷的笑意越發明顯。
犧牲一些效率和時間徹底根除，換來更快的整體吞噬速度…這筆交易，在他看來，依然劃算。至於那隻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等他徹底功成，捏死它，不過彈指之間。
……
祖源之門前，暮湮緩緩收回了那隔空一握的變異之爪。手臂上那不穩定的詭異紋路緩緩褪去，但左眼的衝突與劇痛並未減輕分毫。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在自己捏碎那錨點的刹那，一股冰冷憤怒的意誌曾隔空掃過，雖然一閃即逝，卻讓他如墜冰窖。同時，他也隱約感知到，其餘那些錨點的吞噬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
“加快速度了麼…”暮湮擦去眼角不斷溢出的鮮血，眼神冰冷而堅定，“看來，是真的觸怒你了啊…”
但他沒有絲毫後悔。斬草除根，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更何況，他還初步嘗到了“以牙還牙”的甜頭——那隔空而來的輕微反噬，證明炁無涯並非真正無敵，他的行為，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雖然這代價對於炁無涯來說微乎其微，但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信號：他能傷到對方！
不再猶豫，暮湮最後看了一眼那加速走向毀滅的諸多界域方位，猛地轉身，義無反顧地衝入了祖源之門那道冰冷的縫隙之中。
下一步，必須在炁無涯完成吞噬之前，找到穩定力量、拯救璃兒、以及徹底阻止他的方法！
門縫之後，是未知的古老世界，也是最後的希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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