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背上登山包時,天空突然飄起黑雪。雪花落在程讓手背上,竟化作細小的蟲豸,在皮膚上留下灼痛的紅痕。“是屍蹩的變種!”沈龍拍掉肩上的蟲群,抽出玄的青銅劍,劍身卻在低溫中蒙上白霜,“張師傅的人果然來過。”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狼嗥般的嘶吼,雪霧中浮現出十幾個黑影——它們身披藏羚羊皮毛,臉上畫著扭曲的圖騰,手裡揮舞著綁著屍蹩卵囊的骨矛。
“是昆侖守陵人!”程讓想起古籍記載,“傳說他們是徐福東渡前留下的方士後裔。”他將三塊玉佩疊在掌心,藍光穿透雪幕,在守陵人圖騰上照出裂紋。為首的老者突然掀開皮帽,露出額頭上的北鬥疤痕:“外來者,擅闖龍脈禁地者,血祭冰蠶!”骨矛擲出的瞬間,地麵突然裂開,無數冰藍色的蠶蛹破土而出,蠶蛹裂開時湧出的不是蠶蛾,而是長著蠍尾的蟲豸。
“快退到冰縫裡!”程讓拽著沈龍躲進冰川裂縫,冰蠶蟲群在洞口織出厚厚的蛛網。沈龍借著玉佩藍光查看裂縫內壁,突然指著岩畫驚呼:“看這個!”石壁上刻著徐福船隊與守陵人交易的場景——方士們用青銅鼎交換玉蠶,而玉蠶正對著北鬥七星的圖案。“難怪他們要守著這裡,”程讓摸著岩畫中玉蠶的輪廓,“徐福當年可能在這裡藏了玉佩。”
裂縫深處傳來滴水聲,程讓循著聲音找到一汪冰潭。潭水中央浮著塊龜甲,上麵用朱砂寫著“開陽破,玉蠶醒”。他剛拿起龜甲,冰潭突然沸騰,一隻磨盤大的冰蠶破繭而出,蠶身覆蓋著玄鐵般的鱗片,眼睛竟是兩枚殘缺的玉佩。“是北鬥天璣和天權!”沈龍認出玉佩上的星圖,“被冰蠶吞了?”
冰蠶突然吐出寒氣,將潭水凝成冰柱。程讓運轉心法護住周身,卻見冰蠶背上的圖騰亮起——那是與守陵人相同的北鬥疤痕。“它們是活的圖騰柱!”程讓恍然大悟,“守陵人用血脈喂養冰蠶,以此封印玉佩。”話音未落,冰蠶突然張口,兩枚玉佩從它口中飛出,卻被守陵人射出的骨矛釘在冰壁上。
老者拄著骨矛走進裂縫,臉上的圖騰泛著紅光:“兩千年了,終於有人能讓冰蠶顯形。”他掀開衣襟,胸口竟紋著完整的北鬥七星,每顆星都對應著一道傷疤,“我祖上曾是徐福的煉藥童子,因私藏玉佩被種下血咒,世代守在昆侖……”話未說完,一支毒箭穿透他的咽喉,黑袍男的笑聲從雪霧中傳來:“老東西,終於等到你解開冰蠶封印!”
數十名黑衣人從雪霧中湧出,他們的袖口都繡著櫻花標誌。黑袍男摘下金箔麵具,露出半邊蟲殼臉:“程讓,上次在故宮讓你跑了,這次……”他突然咳嗽起來,黑色蟲豸從嘴裡爬出,“張師傅的魂魄快撐不住了,不過沒關係,隻要拿到剩下的玉佩,我就能……”話未說完,冰蠶突然發出尖嘯,鱗片紛紛脫落,露出裡麵包裹的玉匣。
程讓趁亂奪過玉匣,卻見匣蓋上刻著與歸墟古船相同的“玄”字。冰蠶的身體開始崩塌,化作無數冰蝶飛向天空,每隻冰蝶的翅膀上都映著守陵人的記憶——徐福將玉佩藏在昆侖龍脈之眼,而張師傅的先祖曾在這裡屠儘守陵人部族。“快走!”沈龍指著冰壁裂縫,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通往山腹的通道,通道儘頭隱約有金光閃爍。
兩人衝進通道時,身後傳來黑袍男的怒吼。程讓回頭望去,隻見黑衣人正在剖開冰蠶的屍體,無數屍蹩從蠶腹中湧出,爬滿他們的身體。老者的魂魄在冰蝶中消散前,將一枚骨哨吹得震天響,遠處的雪山突然雪崩,巨大的冰礫將通道入口掩埋。
通道儘頭是座石室,中央矗立著根玉柱,柱身上纏繞著青銅鎖鏈,鎖鏈上掛著無數守陵人的頭骨。沈龍指著玉柱頂端驚呼:“玉佩!”隻見北鬥天璣和天權玉佩被嵌在玉柱頂端,而玉柱下方的石台上,放著一本用冰蠶絲裝訂的古籍。程讓翻開古籍,第一頁就畫著徐福與西王母的畫像,畫像旁用鮮血寫著:“昆侖之眼,藏著補天龍脈的最後秘密……”
突然,玉柱發出嗡鳴,兩枚玉佩飛入手心。程讓感覺識海中的地圖再次點亮,五塊玉佩的位置連成北鬥形狀,而中心點竟在玉柱下方的深淵裡。沈龍撿起地上的骨哨,發現哨身刻著守陵人的圖騰:“現在怎麼辦?”程讓望向深淵,那裡傳來龍脈搏動的聲音,如同巨人的心跳:“下到昆侖之眼,那裡應該有第四塊玉佩。”
石室頂部突然裂開,黑袍男帶著蟲化的身體墜下,他的半邊臉已變成屍蹩巢穴,眼睛裡閃爍著綠光:“想拿玉佩?先問過我體內的張師傅!”他張開嘴,無數屍蹩組成張師傅的臉,發出刺耳的笑聲,“當年徐福就是在這昆侖之眼煉藥,可惜他失敗了,才讓我們有機會……”話未說完,深淵裡突然噴出金光,一枚刻著龍尾的玉佩破土而出,正好落入程讓手中。
第四塊玉佩入手的瞬間,玉柱上的青銅鎖鏈寸寸斷裂。程讓感覺體內的龍脈之力暴漲,竟能看清深淵裡的景象——那裡沉睡著一條由靈氣組成的巨龍,龍身纏繞著斷裂的龍脈,而龍首正對著玉柱的方向。黑袍男發出貪婪的嘶吼,縱身躍入深淵,卻在觸碰到龍脈的瞬間被燒成飛灰,屍蹩群也隨之消散。
沈龍看著手中的骨哨,突然發現哨音能引起玉佩共鳴。他試著吹響骨哨,深淵裡的巨龍竟微微抬頭,龍眼中映出下一個玉佩的位置——南海鮫人國度。程讓將四塊玉佩疊在一起,金光穿透石室頂部,在雪山上空凝成北鬥星圖。“下一站,南海,”他望著星圖,“鮫人影歌裡提到的玄鐵古船,應該和第五塊玉佩有關。”
兩人離開石室時,守陵人的圖騰突然在石壁上亮起,化作一道光門。穿過光門,他們發現自己已站在山腳下,越野車奇跡般地恢複了正常。沈龍發動汽車時,後視鏡裡再次出現鮫人少女的身影,她手中的珍珠正映著南海的波濤。程讓握緊玉佩,感受著裡麵湧動的力量,知道南海之行必定暗藏更大的危機,而張師傅背後的神秘組織,恐怕早已在珊瑚礁深處布下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