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路向北,朝著大乾國的邊境關隘進發。
越是靠近關隘,路上的氣氛就越是凝重。
那自稱“趙平”的女子,或者說,真正的趙青雀。
就這麼身不由己地被裹挾在隊伍之中。
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從薑星河說出那句“保你一路無虞”開始,退路都已被徹底斬斷。
試圖用“在下另有要事”來做最後掙紮時,薑星河隻是笑了笑。
站在她身側的兩名夜不收便如兩座鐵塔般。
不著痕跡地上前了半步。
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敢說一個“不”字,或者腳下有任何異動。
迎來的絕不會是什麼“邀請”。
反抗?拿什麼反抗?
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脆弱得像一張紙。
隻能在滿腔的屈辱,眼睜睜地看著客棧老板點頭哈腰地送走這群瘟神。
被“安排”上了一匹馬,位置不好不壞,恰好在整個隊伍的中央。
前後左右,都是那些沉默如鐵的侍衛。
一路上,趙青雀一言不發,隻是死死地抿著唇。
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無恥的登徒子,就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偶爾還會傳來他與手下低聲交談的聲音,輕鬆愜意。
原本還算常見的商隊和旅人變得稀稀拉拉。
巡邏的乾國士兵,他們個個盔明甲亮,手持長戈,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過路人。
關隘前,更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城牆上,密密麻麻站滿了弓箭手,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盤查極其嚴苛,幾乎是掘地三尺的架勢。
每個過關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要被仔細搜身,攜帶的貨物更是被翻得底朝天。
薑星河敏銳地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
不對勁,這裡有古怪。
自己選的這個出使乾國的時機是不是不對?
早知道該看看黃曆。
這不像是常規的邊防戒備,更像是在……搜捕什麼人。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側。
果不其然。
那位“趙公子”已經緊張得手心冒汗,下意識地將身體縮了又縮。
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護衛隊的影子裡,將那頂寬大的帽子死死地按在頭上。
生怕被人多看一眼。
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簡直是不打自招。
薑星河心中了然。
看來大乾國要找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啊。
終於,輪到了這支“楚國使團”。
一名身披重甲,麵容粗獷的守將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眼神像鷹隼一樣在隊伍裡掃了一圈。
“什麼人!?”
薑星河催馬上前,姿態從容,從懷中取出一份燙金的文書,隨手遞了過去。
“大楚使臣,薑星河,奉我朝陛下之命,出使貴國。”
那守將接過文書,粗略地看了一眼,臉上的警惕並未消減分毫。
“原來是楚國來的使臣大人。不過,軍令在身,非常時期,任何人不得例外。為了邊防安全,我們需要對您的整個使團,包括您的每一位護衛,進行徹底搜查!”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就尷尬了。
搜查使團這事兒可大可小,說是有意輕慢使臣都不為過。
薑星河的目光在那守將臉上轉了一圈。
慢悠悠地掃過他身後那些如臨大敵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