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歡抬起頭,撞進張教授眼裡毫無保留的信任裡,她胸口有些發脹。
原來,恩師這樣堅定地相信自己,她微微點頭。
張教授一臉鄭重,“我可是有話說在前頭,七代機是國之重器,你領了這任務,以後天上就是下刀子,也得以工作為重,不可耽於兒女情長。”
伊念歡將手搭在小腹上,堅定地回:“我一定傾我全力!”
“邱白,幫她安頓好,把進村手續辦了,儘快進組。”
“好,教授,您放心。”
與張教授聊完已是晚上八點多,伊念歡餓的肚子“咕咕”直叫,邱白帶她去園裡的食堂吃飯,這個時間段,食堂裡吃飯的人竟然不少。
伊念歡笑道:“師兄,這景象有點像我們讀研時做項目,忙得完全沒有時間去內耗。”
邱白:“對啊,你就兩件事,材料研發,孩子,都是靠時間孕育的。”
回到酒店已是十一點,童寧服侍著她睡下。
第二天上午,伊念歡讓伊承曜幫自己買了筆記本電腦和平板,采買了一些衣服,快到中午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給顧修遠,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顧修遠道:“我去酒店接你們。”
“不用,我們自己打車去,你跑來跑去的浪費時間。”
掛斷電話,顧修遠目光涼薄,看向對麵的父親。
他有五年沒見過這個父親了。
半小時前,顧修遠走進這棟房子,跟父親一直冷臉對著。
齊芮的死是一條裂縫,將他和父親之間的父子情無情劃開,他無法原諒父親,父親也無法理解他。
五年前,他是京市公安局最年輕的刑偵支隊長,如初升的太陽,熠熠生輝。
他和初戀女友齊芮的戀情遭父親反對,隻因為父親想用他的婚姻來鞏固他在政壇上的地位,因為無法分開他倆,並不擅長緝毒的齊芮被調去乾緝毒警。
最後,齊芮犧牲在雲市邊境。
他辭去工作去了江州,卻因為熱愛,接受江州公安局的特聘,幫他們乾著編外刑偵的工作。
顧父身上充斥著上位者的威嚴,厲聲道:“你真的想這麼過一輩子?想跟我斷絕關係?”
顧修遠冷冷道:“我們這樣互不打擾不是很好嗎,何必湊到一起互相折磨!”
“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兒子,你去江州我不再反對,可你今年都31了,該結婚生子了。”
顧修遠冷哼,眼裡寒光畢現,“我的姻緣被你拆散了,你調她去哪裡不好,非要調去緝毒科,這跟謀殺有什麼區彆?”
“她自己願意去的,說立了功回來就配得上你了,她自己賭命,你怪我?”
顧修遠額頭青頸微顯,下頜線繃直,猛地起身,“不是你逼她,她會這樣?你想看到的,這輩子都沒可能,我不會結婚,不會要孩子,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顧母連忙走過來,拉著顧修遠道:“修遠,你彆急,你爸不是那個意思,那姑娘當時軸……”
顧修遠拿起桌上的手機,麵無表情道:“我回來看過你了,以後彆老讓人帶話,我更喜歡待在江州。”
說罷,他抬腳就走。
顧母死死拽住他,“修遠,吃完飯再走,你父親這幾年身體不好,他……”
顧修遠卻不言語,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聲音柔和了幾分,“媽,我走了,您保重身體。”
顧修遠開門,出去,關門,出院子,上車,不帶一絲停頓。
傅知鶴打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江州。
“明天吧。”
“好,我跟你一起。”
“今晚出來吧,兄弟們很想你,你這次回京市還一個都沒見,你要是不來,他們今晚就去你家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