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筆跡潦草,顯然是倉促寫就:
"阿璒親啟:
若你讀到這封信,我恐怕已不在人世。葉施詩設計毒殺汪勳樂,又偽造血書嫁禍於我。我已知她藏身之處,今日必手刃此賊,為你兄長報仇。
三年來,我日日夜悔當初未能保護好你。如今真相大白,卻再無機會親口告訴你:我路杊此生,唯愛你一人。
玉佩還你,願來世有緣,再續前盟。
杊絕筆"
汪璒雙手劇烈顫抖,信紙飄落在地。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路杊的另一場騙局......
"報——!"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衝進傷兵營,"攝政王身負重傷,被困在青山坡!蠻族放火燒山,王爺......怕是凶多吉少了!"
汪璒腦中轟然作響。不......不可能......路杊那樣強大的人,怎麼會......
她突然想起徐薑嶼臨終的話:"王爺為救百姓......"路杊確實一直將百姓安危放在首位,從瘟疫到洪水,從未變過。
難道......她又一次錯怪了他?
"青山坡在哪個方向?"她猛地抓住那士兵。
"城北十裡......但太危險了!蠻族到處都是!"
汪璒已聽不進去。她抓起藥箱,衝出傷兵營,搶過一匹馬就朝城北疾馳。冷風如刀割在臉上,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十裡路仿佛永無止境。當汪璒終於趕到青山坡時,整座山坡已陷入火海。官軍與蠻族在火光中廝殺,慘叫聲不絕於耳。
"阿杊!"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音淹沒在戰場的喧囂中。
一個受傷的軍官認出了她:"汪大夫?王爺......王爺在坡頂......蠻族首領親自圍攻他......"
汪璒不顧勸阻,跳下馬朝火海衝去。熱浪灼人,濃煙嗆得她幾乎窒息,但她咬牙前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路杊,親口問個明白!
坡頂處,一幕慘烈的景象映入眼簾:路杊單膝跪地,渾身是血,手中長劍卻仍死死抵住一個蠻族大漢的咽喉。周圍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
"阿杊!"汪璒大喊。
路杊身體一震,不可思議地轉頭看來。就在這分神的瞬間,那蠻族猛地掙脫,長刀狠狠刺入路杊腹部!
"不!"汪璒尖叫。
路杊怒吼一聲,手中長劍同時刺穿蠻族喉嚨。兩人一同倒地,鮮血噴湧而出。
汪璒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跪在路杊身旁。他的傷勢觸目驚心:腹部貫穿傷,胸前深可見骨的刀傷,左臂幾乎被砍斷......
"為什麼......來......"路杊氣若遊絲,眼中卻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汪璒手忙腳亂地為他止血:"彆說話......保存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