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聽見了自己說出的答案。
男人勾起唇角,推開車門:“跟我來。”
汪璒跟著他走進電梯,看著數字一層層跳動。她緊緊攥著支票,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電梯“叮”的一聲停在頂層,男人率先走出去,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的瞬間,汪璒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雪鬆香。男人打開燈,暖黃的燈光瞬間充滿整個客廳。他脫下濕漉漉的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
“要喝點什麼嗎?”他問。
汪璒搖搖頭,站在原地沒動。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手心全是冷汗。
男人轉身走向酒櫃,倒了兩杯軒尼詩。他遞了一杯給汪璒,她卻沒接。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發抖,“我...我需要錢。”
男人放下酒杯,慢慢走近。他的影子籠罩著她,帶著壓迫感。汪璒下意識後退,直到背抵上牆壁。
“我知道。”他低聲說,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你很美。”
他的手指冰涼,卻讓汪璒感覺臉上發燙。她閉上眼睛,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著我。”男人命令道。
汪璒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光。他的瞳孔很黑,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仿佛要將她吞噬。
“你確定要這麼做?”他問,聲音裡帶著一絲她聽不懂的情緒。
汪璒咬緊下唇,點了點頭。為了母親,她彆無選擇。
男人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鬆開手,後退一步:“你走吧。”
汪璒愣住了:“什麼?”
“我說,你走吧。”他轉身走向落地窗,“支票你留著,就當是今晚的代駕費。”
汪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我不趁人之危。”他背對著她,聲音冷淡,“你看起來很需要錢,但還沒到要出賣自己的地步,我從不趁人之危。”
汪璒感覺眼眶發熱,她攥緊支票,聲音哽咽:“謝謝......”
“走吧。”他說,"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汪璒轉身快步走向門口,手搭上門把時,突然聽見他說:“對了,我叫路杊。”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寂。雨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痕跡,將他的身影映得模糊不清。
“多謝您,路先生。”她輕聲說,然後推門離開。
電梯裡,汪璒靠在牆上,感覺雙腿發軟。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支票,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這一夜,她遇到了一個叫路杊的男人。他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她的生活,卻又在關鍵時刻放過了她。
......
汪璒站在醫院走廊裡,消毒水的氣味刺得她鼻子發酸。手中的支票已經被汗水浸得有些發皺,但她依然緊緊攥著,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汪小姐,手術很成功。"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的笑意,"您母親已經轉入icu觀察,如果24小時內沒有異常,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汪璒感覺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她扶著牆,聲音顫抖:"謝謝醫生......"
"不過,"醫生猶豫了一下,"後續的治療費用......"
"我會想辦法的。"汪璒打斷道,聲音堅定。
送走醫生後,汪璒靠在牆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掏出手機,看著那個陌生號碼——路杊。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場夢,那個男人給了她五萬,卻又在最後關頭放過了她。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汪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