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璒看向所長，後者點點頭："從明天開始，林博士會幫你係統性地測試能力。這是命令，汪顧問。"
......
那天晚上，汪璒推著她的清潔車在空無一人的研究所走廊裡遊蕩。升職、秘密項目、能力測試...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停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月亮。
"就知道會在這裡找到你。"老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睡不著？"
汪璒歎了口氣："張叔，你相信有人能"清潔"掉戰爭嗎？"
老張挑了挑眉毛："聽起來像是某種洗衣粉廣告。"
汪璒忍不住笑了："認真的。"
"唔..."老張靠在窗台上，"我當兵時見過太多臟東西了，如果有人能擦乾淨，我第一個支持。但問題是——誰來決定什麼是該清潔的"汙漬"？"
汪璒怔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角度。
"另外，"老張壓低聲音，"小心林博士。"淨化工程"不隻是她說的那麼簡單。我在檔案室看到過一些...奇怪的東西。"
"什麼奇怪東西？"
老張剛要回答，走廊儘頭傳來腳步聲。林博士本人正向他們走來，即使在深夜，她依然衣著整齊。
"汪小姐，正好找你。"林博士完全無視老張，"提前開始我們的測試如何？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物質需要你處理。"
老張給了汪璒一個警告的眼神，默默離開了。
林博士所說的"有趣物質"是一團被關在強化玻璃箱中的黑色煙霧，它不斷變換形狀，時而像人臉，時而像某種未知生物。
"這是什麼？"汪璒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我們稱它為"怨恨核心"，"林博士興奮地解釋，"純粹負麵情緒的凝結體。嘗試清潔它。"
汪璒猶豫地伸出手。當她的能力接觸到黑霧時，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胳膊蔓延到全身。黑霧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狂暴地翻騰起來。
"不行！"汪璒猛地後退，"這東西...不一樣。它不想被清潔。"
林博士皺眉："再試一次，加大力度。"
這一次，當汪璒釋放能力時，黑霧突然凝聚成一隻手的形狀，抓住了她的手腕。劇痛中，汪璒看到快速閃過的畫麵——戰爭、哭喊、無數憤怒的麵孔...
"停下！"她尖叫著掙脫。黑霧立刻縮回玻璃箱中央。
林博士匆忙記錄著數據："太神奇了！它對你有反應！"
"那到底是什麼？"汪璒揉著發紅的手腕。
"人類的集體負麵情緒，"林博士輕描淡寫地說，"幾百年來積累的仇恨、憤怒、嫉妒...我們想看看你的能力是否——"
"你們想讓我清潔全人類的怨恨？"汪璒難以置信地打斷她，"這太瘋狂了！"
"瘋狂？"林博士冷笑，"想想你能阻止多少戰爭，拯救多少生命。"
汪璒搖搖頭離開了實驗室。她需要時間思考。
第二天早晨，所長緊急召集了全體人員。會議室屏幕上顯示著一張模糊的衛星照片——某個小鎮被奇怪的灰色物質覆蓋。
"最新情報，"所長嚴肅地說，""汙染者"出現了。"
研究員們倒吸一口冷氣。汪璒困惑地看向老張，後者低聲解釋："與你的能力相反的存在，能製造無法清除的混亂和汙染。理論上，它應該不存在才對..."
"汪顧問，"所長看向她，"準備出發。你的第一個外勤任務。"
林博士補充道："活捉樣本最好。我們需要研究它與汪小姐能力的相互作用。"
散會後，老張攔住汪璒："彆去。這事不對勁。照片上那個小鎮——三年前"淨化工程"在那裡做過實地測試。"
汪璒感到一陣寒意："什麼測試？"
"清潔掉"犯罪傾向"。"老張壓低聲音，"結果整個鎮子的人變成了行屍走肉——沒有憤怒，沒有欲望，連自我保護本能都沒了。林博士稱之為"成功"。"
汪璒想起昨晚接觸"怨恨核心"時的感受。那些負麵情緒可怕，但...某種程度上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我必須去，"她最終說，"如果那個"汙染者"是因我們而生的...我有責任。"
老張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舊的軍人身份牌遞給她："帶著這個。如果情況不妙，它會...幫你記起自己是誰。"
汪璒困惑地接過身份牌，上麵刻著"張文遠"和一個她不認識的部隊編號。
"你不是普通保安，對不對？"她小聲問。
老張——張文遠——隻是神秘地笑了笑："在這個研究所，誰又是呢？"
兩小時後，汪璒坐在前往汙染區的直升機上，望著手中閃爍的能力檢測器——林博士堅持要她佩戴的。檢測器顯示她的能力強度在不斷波動，就像在回應遠處的什麼東西。
她想起老張的警告，想起那個被"淨化"的小鎮，想起黑霧中看到的痛苦麵孔。也許有些汙漬本就不該被清潔...
直升機下方，灰色汙染區越來越近。汪璒深吸一口氣，握緊了那個老舊的身份牌。無論等待她的是什麼，她都將麵對自己能力的真正本質——以及它可能帶來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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