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身體好。"我故意用稚嫩的聲音回答，踮腳從櫥櫃拿出碗筷。成年人的思維讓我本能地想幫忙，卻忘了現在的身高夠不著碗櫃頂層。
媽媽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蹲下來平視我的眼睛："告訴媽媽，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十一歲的孩子哪會主動早起幫做家務？我趕緊裝出天真的樣子："昨天看了《小公主》的動畫片，裡麵的莎拉說好孩子要幫媽媽乾活！"
媽媽將信將疑地摸了摸我的額頭，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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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我強迫自己像個小學生一樣和同學們嬉鬨，內心卻尷尬得腳趾緊緊摳著地。當張明炫耀他新買的變形金剛橡皮時，我差點脫口而出"這玩意兒二十年後值多少錢你知道嗎"，幸好及時刹住了車。
"汪璒，"林老師突然點名，"這道題你來回答。"
我抬頭看向黑板上的數學題：125x8÷20+15=？。前世工作中訓練出的心算能力瞬間給出答案"65"，但轉念一想，五年級學生應該用筆算才對。
我假裝思考了幾秒，然後故意放慢語速："嗯……125乘以8等於1000，除以20等於50，再加15等於65？"
"錯了。"林老師皺眉，"再仔細想想。"
我暗自懊惱——裝笨過頭了！趕緊改口："哦不對！是125乘以8等於1000，除以20等於50，然後……哦對了，應該先算除法再算加法！所以是50加15等於65？"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哄笑。林老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汪璒，你最近上課總是心不在焉。放學後留下來，我要和你談談。"
課間操時間，我躲在廁所隔間裡深呼吸。扮演小孩比想象中難多了——既要表現得像個五年級學生，又要不著痕跡地提升成績，這平衡簡直比做假賬還難！
"砰"的一聲，廁所門被撞開。
"聽說五班的汪勳樂又考了年級第一？"
"切，書呆子一個。他爸是個酒鬼，他媽跟人跑了，這種家庭能出什麼好貨色。"
我握緊了拳頭。前世的我或許也會隨波逐流地嘲笑"書呆子"，但現在的我知道，汪勳樂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潛力股。更重要的是，那些閒言碎語背後，藏著怎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家庭？
放學後，我在教師辦公室門口徘徊。透過玻璃窗，能看到林老師正在批改作業。我深吸一口氣，敲門。
"進來。"
林老師放下紅筆，示意我坐在對麵的椅子上。陽光從她背後的窗戶斜射進來，給她鍍上一層金邊，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汪璒，你最近很不對勁。"林老師開門見山，"作業突然變得工整，正確率提高了，但上課反而容易走神。"她頓了頓，"上周五的隨堂測驗，你用了初中才會教的解題方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糟了，太急於求成，露餡了！
"我、我在表姐家看到一本參考書……"我結結巴巴地編造借口。
林老師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謊言："汪璒，你知道老師最討厭什麼樣的學生嗎？"
我低下頭，手指絞在一起。
"不是成績差的，而是不誠實的孩子。"
一滴汗順著我的後背滑下。就在我幾乎要坦白時，林老師突然歎了口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學習沒有捷徑。下周的期中考試，我希望看到你的真實水平。"
我如蒙大赦，連連點頭。走出辦公室，雙腿還在發軟。看來以後要更加小心了。
圖書館裡，我在角落發現了汪勳樂。他獨自一人占著一張桌子，麵前攤開的是初中物理課本。
"這裡有人嗎？"我指著他對麵的座位問。
汪勳樂抬頭，認出是我後明顯怔了一下："沒有。"說完又低頭看書，渾身散發著"請勿打擾"的氣場。
我放下書包，拿出數學作業。前世的會計工作讓我對數字很敏感，但小學奧數題反而讓我有些無從下手——成年人的思維太依賴公式和計算器了。
一道幾何題卡了我二十分鐘。我咬著筆帽冥思苦想，突然聽到對麵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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