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汪家會客廳裡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緊張的氣息。夏夏坐在一張對她來說過於寬大的扶手椅上,雙腳懸空,不安地晃動著。她穿著汪璒特意準備的淡藍色連衣裙,領口和袖口綴著精致的蕾絲,但新衣服的觸感讓她不停地扭動肩膀。
"再堅持一會兒,親愛的。"汪璒輕聲安慰,將一杯熱牛奶推到女兒麵前,"喝完這個,醫生就到了。"
夏夏雙手捧起描金瓷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牛奶的香甜在舌尖綻放,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被推開,李媽領著兩位男士走了進來。
"夫人,張醫生和陳探長到了。"
第一位是個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手提黑色醫療箱;另一位則穿著筆挺的警服,濃眉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夏夏立刻放下杯子,縮進椅子裡,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彆怕,夏夏。"汪璒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張醫生是來幫你檢查身體的,陳探長則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媽媽會一直在這裡。"
張醫生走近蹲下,與夏夏平視:"你好啊,小姑娘。能告訴我你今年多大嗎?"
夏夏咬著下唇看向母親,得到鼓勵的眼神後才小聲回答:"十歲......我想。"
"好孩子。"張醫生微笑著打開醫療箱,"我需要給你做個簡單檢查,可以嗎?"
夏夏點點頭,但當醫生拿出聽診器時,她還是緊張地抓住了母親的手。冰涼的金屬貼上胸口的那一刻,她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沒事的,隻是聽聽你的心跳。"張醫生溫和地說,"很強健,像匹小馬駒。"
檢查進行得還算順利,直到醫生要求查看她身上的傷痕。夏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指死死揪住裙擺。
"一定要......一定要看嗎?"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汪璒心疼地摟住女兒:"為了抓住那些傷害你的人,親愛的。媽媽知道你有多勇敢。"
夏夏深吸一口氣,慢慢轉過身,拉起連衣裙的後背部分。會客廳裡頓時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女孩瘦弱的背部布滿縱橫交錯的鞭痕,有些已經變成白色疤痕,有些還是粉紅色的新傷。
"上帝啊......"陳探長低聲驚呼,迅速翻開筆記本記錄。
張醫生的手微微發抖:"這些傷......有多久了?"
"最舊的......四年?"夏夏不確定地說,"最新的在上周......他喝醉的時候......"
"他?"陳探長敏銳地抓住關鍵詞,"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那個養父?"
夏夏搖搖頭:"我隻叫他"養父"。他讓我叫他爸爸,但我......我做不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說我是他在河邊撿來的野種......"
汪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忍住沒哭出聲。她的女兒,她的小公主,竟然被當作野種養大,遭受這樣的虐待!
檢查結束後,張醫生將汪璒叫到一旁低聲交談。夏夏隱約聽到"營養不良"、"需要補充維生素"和"心理創傷"等詞語。另一邊,陳探長則開始詳細詢問她的生活細節。
"夏夏小姐,你能描述一下你住的地方嗎?"
"一個......小屋子。"夏夏比劃著,"下雨的時候會漏水。冬天特彆冷。"
"你平時都做些什麼?"
"賣火柴,或者......或者討錢。"夏夏低下頭,"如果沒討夠,就會挨打。"
陳探長的筆停頓了一下:"你養父靠什麼為生?"
"他......喝酒。"夏夏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有時候帶一些男人回來,他們給我錢,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