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遊泳錦標賽的決賽場館內，人聲鼎沸。汪璒坐在家屬席第一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那枚已經有些泛舊的護腕。泳池裡的水在頂燈照射下泛著粼粼波光，像她此刻無法平靜的心情。
"接下來出場的是，z國選手汪勳樂——"
廣播聲響起的那一刻，汪璒猛地坐直了身體。她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帥氣的從通道走出，黑色泳帽上若隱若現的雪花圖案讓她心頭一暖——那是她去年送給他的禮物。
汪勳樂站在出發台前，習慣性地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比賽時他戴的是泳鏡。他的目光掃過觀眾席，在找到汪璒時微微點頭。即使隔著距離，汪璒也能看到他嘴角那個幾乎不可見的酒窩。
發令槍響，八名選手如箭般射入水中。400米混合泳是最殘酷的項目，四種泳姿輪換，考驗著運動員全方位的技術和體能分配。汪璒緊盯著第三泳道的身影，心跳隨著他的每一次劃水而加速。
"汪勳樂在蝶泳階段保持領先！仰泳轉換非常流暢——"解說員的聲音在場館內回蕩。
汪璒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她知道這四個多月來汪勳樂付出了什麼——每天清晨五點的訓練，無數個小時的技術錄像分析，還有那個始終困擾他的肩傷。而現在，他正在世界最高舞台上證明自己。
蛙泳階段，汪勳樂稍稍落後於美國選手，暫列第二。最後100米自由泳，全場觀眾都站了起來。汪璒屏住呼吸，看著水中那個身影突然加速，劃水頻率明顯提升。
"汪勳樂在最後50米開始衝刺！他與美國選手幾乎齊頭並進！"
水花飛濺中，汪璒看到汪勳樂左肩的肌效貼已經有些鬆動，但他的動作絲毫不見變形。最後15米，他像一頭覺醒的鯨魚般猛然發力，手臂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汪勳樂觸壁！新的世界紀錄！4分02秒49！"
場館瞬間沸騰。汪璒跳起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她看著汪勳樂摘下泳鏡，難以置信地望著大屏幕，然後猛地拍打水麵，水花四濺中，他燦爛的笑容比任何獎牌都要耀眼。
領獎台上，國歌奏響，金牌在汪勳樂胸前閃閃發光。汪璒站在家屬區，拍著手，胸口湧動著難以言喻的驕傲。就在這時，她看到汪勳樂對著轉播鏡頭說了什麼，然後指了指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那裡泳衣上繡著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雪花。
汪璒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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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後采訪區擠滿了記者。汪璒站在人群外圍，看著被長槍短炮包圍的汪勳樂。他穿著國家隊隊服，頭發還濕漉漉的，金牌在脖子上晃來晃去。
"汪勳樂，這次複出後連續打破世界紀錄，是什麼讓你有如此驚人的表現？"一位記者問道。
汪勳樂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科學訓練，還有......"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精準地找到了汪璒，"一個很重要的人的鼓勵。"
汪璒的心跳漏了一拍。
"能透露一下是誰嗎？"記者敏銳地追問。
汪勳樂笑了笑，那個汪璒熟悉的、略帶羞澀的笑容："等會兒你們就會知道了。"
采訪結束後，工作人員開始引導觀眾離場。汪璒收到一條短信：「在混合區等我，有驚喜。」
她疑惑地挑了挑眉，跟著誌願者往混合區走去。路上，她注意到泳池邊的技術人員正在重新布置什麼，幾個攝像機被移到了奇怪的角度。
混合區空無一人，汪璒剛想找個地方坐下，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音樂響起——是她自由滑的配樂《水之頌》。
她驚訝地轉身，看到汪勳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泳池邊的小型領獎台上，手裡拿著一個麥克風。更讓她震驚的是，泳池中央竟然被臨時改造成了一個微型冰場——大約10米見方的特製移動冰板漂浮在水麵上，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汪璒，"汪勳樂的聲音通過場館音響傳遍每個角落，"能請你到冰上來嗎？"
全場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隻剩一束追光打在汪璒身上。她目瞪口呆，雙腿卻不由自主地走向泳池邊。工作人員遞給她一雙冰鞋，冰麵上已經畫好了一個小小的雪花圖案。
"這是......"汪璒的聲音有些顫抖。
"為你準備的。"汪勳樂已經走到了冰麵邊緣，他穿著正裝，領帶卻歪歪扭扭的，顯然是自己不太會打，"雖然我滑得不好，但我想試試。"
在汪璒震驚的目光中，汪勳樂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麵，然後——摔了個結結實實。
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汪璒趕緊穿上冰鞋滑過去扶他："你瘋了嗎？你根本不會滑冰！"
"但我必須站在這裡，"汪勳樂借她的力站起來，手緊緊握著她的，"因為這裡是我們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汪璒這才注意到，這個特製冰板一半在泳池中，一半在陸地上，確實是水與冰的完美結合。
"四年前我們在康複中心相遇，"汪勳樂的聲音在空曠的場館裡回蕩，"你是冰上的女王，我是水中的困獸。你教會了我即使受傷也要繼續前行，我希望我也曾給過你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