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的到來,尤其是那強行催發的、不穩定的‘混沌種子’,驚醒了‘祂’,也打破了我勉強維持的脆弱平衡。”
汪璒立刻明白古樹指的是什麼。“對不起......我們不知道......”
“無知並非過錯,卻是許多災難的開端,”古樹的意念帶著無儘的滄桑,“格倫窺見了一角真相,卻選擇了最愚蠢的道路,企圖用黑暗的力量去對抗更本源的虛無,加速了崩潰的到來。”
它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汪璒的吊墜上。“混沌的種子......這很麻煩。它無法被摧毀,強行剝離隻會讓其立刻爆發。目前唯有生命之樹的光輝能暫時抑製它,但非長久之計。”
“那該怎麼辦?”徐薑嶼急切地問。
“找到讓光與暗真正平衡的方法,而非強行融合或壓製,”古樹回應,“幻光境的病根在於光與暗的長期對立和失衡。格倫的陰謀是症狀,而非病因。混沌因失衡而躁動。”
它的光芒籠罩住昏迷的格倫和虛弱的路杊。“此二人,一個是走向極端的野心家,一個是迷失方向的複仇者,皆是失衡的產物。但他們,尤其是路杊,體內也蘊含著理解另一種平衡的可能。”
路杊抬起頭,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古樹繼續道:“我不能長久庇護你們。我的力量大多用於維係幻光境基礎的生命循環,所剩無幾。‘祂’雖暫時被阻隔,但蘇醒的‘祂’會不斷侵蝕我的屏障。你們必須在我力量耗儘前,找到徹底解決之道。”
“去哪裡找?怎麼做?”汪璒感到前路迷茫。
“鏡湖之心是鑰匙,但非答案本身。”古樹的意念開始變得有些斷續,仿佛維持溝通消耗巨大,“答案......藏在光與暗最初分化的地方......‘起源之井’......但那裡早已被遺忘,被封鎖......或許......你們帶來的變數......‘混沌種子’......能開啟通往那裡的道路......但也可能引來徹底的毀滅......”
古樹的光芒微微暗淡了一些。“記住......真正的平衡......源於接納,而非排斥......源於理解,而非恐懼......”
它的意念漸漸消退,仿佛陷入了沉睡以保存力量,隻剩下柔和的光芒依舊籠罩著這片小小的避難所。
空腔內一片寂靜。古樹的話語信息量巨大,帶來了指引,也帶來了更沉重的負擔和更危險的未知。
“起源之井......”葉施詩喃喃自語,“那隻是最古老的傳說......從未有人找到過。”
路杊卻突然開口,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絲異樣:“我知道......大概的方向。格倫尋找不朽力量時,曾試圖定位過那裡,但他無法靠近......那裡殘留的力量......拒絕他這種極端失衡的存在。”他看向汪璒,“或許......正因為我們身上現在都帶著這種光暗交織甚至混沌的氣息......反而有了被接納的可能?”
這是一個瘋狂的猜想。但除此之外,他們似乎彆無選擇。
汪璒看著手中暫時平靜的吊墜,又看了看疲憊卻堅定的夥伴們,還有昏迷的格倫和眼神複雜的路杊。
前往最古老、最危險的禁區,用一枚可能毀滅一切的混沌種子作為鑰匙,去尋找一個傳說中的答案。
這簡直是最糟糕的童話故事了。
但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休息一下,處理傷口。然後,我們出發去找起源之井。”
在生命之樹柔和光輝的庇護下,他們獲得了短暫的喘息。徐薑嶼的光能治療在樹光輔助下終於對汪璒的傷口起了效果,雖然那絲灰色痕跡依舊頑固,但疼痛減輕了許多。孫嘉佳的躁動被徹底撫平,沉沉睡去。符媛圓和王然找來樹下的清冽池水為大家清洗傷口、補充水分。路杊靠著樹根,閉目調息,試圖理順體內混亂的力量,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了些。葉施詩警惕地監視著四周,尤其是他們來時的縫隙。格倫依舊昏迷,如同一個沉重的謎團被隨意丟棄在一旁。
寂靜中,時間流逝變得模糊。直到生命之樹的光芒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頻率微微閃爍,如同風中殘燭。
“時間不多了。”葉施詩憂慮地說,“樹的力量在加速衰減。”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空腔邊緣的岩壁傳來細微卻令人不安的碎裂聲,那層無形的屏障正在變薄。遠處,那令人心悸的、磨蝕靈魂的古老“呼吸”聲似乎也變得清晰了一點。
路杊猛地睜開眼睛,看向空腔一側某片看似毫無異常的岩壁。“那邊......有極其微弱的氣流,帶著一種......古老塵埃的味道。格倫的古老地圖上標注過,起源之井位於‘永恒沉寂之風’吹拂之地。可能就是那裡。”
孫嘉佳被叫醒,揉了揉眼睛,二話不說走到那片岩壁前。他低吼一聲,新獲得的力量灌注雙臂,肌肉賁張,猛地將手掌按在岩石上。裂紋以他手掌為中心蔓延開來,但岩壁異常堅固,並未立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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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徐薑嶼將光能凝聚於掌心,按在孫嘉佳旁邊。汪璒上前,將那隻未受傷的手也按上去,吊墜緊貼岩石,她集中意念,不是破壞,而是“溝通”,感受岩石的結構和可能存在的脆弱點。符媛圓和王然也幫忙清理鬆動的碎石。
路杊掙紮著站起,猶豫了一下,也將纏繞著微弱黑暗能量的手按了上去。光、力、混沌的印記、黑暗的能量——幾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短暫地彙聚於一點。
嗡!
岩壁劇烈震動,並非被暴力破壞,而是如同解開了某種古老的鎖,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傾斜的漆黑通道。一股冰冷、乾燥、帶著難以形容的古老氣息的風從中吹拂而出,仿佛來自時間儘頭。
“就是這裡!”路杊肯定道。
沒有時間猶豫。葉施詩抓起格倫,眾人依次迅速鑽入通道。就在最後一人進入的瞬間,身後的石門猛地閉合,嚴絲合縫,仿佛從未存在過。幾乎同時,生命之樹的光芒徹底熄滅,空腔另一側的屏障完全破碎,那恐怖古老的嘶吼聲浪般湧入,卻隻能徒勞地拍打在緊閉的石門上。
通道內一片漆黑,隻有徐薑嶼掌心的光球和汪璒吊墜散發的微弱光芒照明。這條路與之前的所有通道都不同,石壁光滑得不可思議,仿佛被某種力量精心打磨過,上麵刻滿了無人能懂的螺旋狀和幾何狀古老紋路,散發出淡淡的能量殘留。
他們隻能向下,不斷向下。空氣越來越冰冷乾燥,那股“永恒沉寂之風”持續吹拂,帶著一種讓人心神寧靜卻又莫名敬畏的力量。在這裡,連時間都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光。不是出口的自然光,也不是能量光芒,而是一種......更加純粹、更加本源的光亮。
通道儘頭,他們步入了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空間。
這裡沒有天,沒有地,隻有無儘的虛無。他們站在一條懸浮在虛無中的、同樣材質的光滑石徑上。石徑的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同樣懸浮的圓形石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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