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林悅心中冷笑。好一個輕描淡寫!好一個偷天換日!把一場赤裸裸的謀殺栽贓,粉飾成“製度漏洞”、“監管盲區”!把替罪羊推上斷頭台,還要打著“整頓作風”、“亡羊補牢”的旗號!
“鄭書記指示得對。”林悅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在複述公文,“製度建設和執行監督,確實是關鍵。我們會認真研究落實。”
鄭國鋒似乎對林悅的態度很滿意,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陳誌明和徐振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敲打:“誌明同誌,振國同誌,你們是公安戰線的老同誌了。當前維護社會穩定的任務很重,各種噪音雜音也不少。要擦亮眼睛,站穩立場,把精力都集中到保一方平安的主責主業上來。對於一些捕風捉影、擾亂視聽的所謂‘線索’,要依法依規處理,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被彆有用心的人牽著鼻子走。”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仿佛在凝視著遠方的風暴:“李梅的事情,就是個深刻的教訓。個人野心膨脹,私欲熏心,最終害人害己,也給我們的事業抹了黑。咎由自取啊。”
“咎由自取”!
這四個字如同淬了冰的鋼針,狠狠刺入林悅的耳膜!她的指尖在袖口下猛地掐緊!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膚!胸腔裡翻騰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她強迫自己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冰焰。
鄭國鋒仿佛沒有察覺到林悅瞬間的僵硬,他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三人一眼,語氣恢複了平和:“好了,你們去忙吧。記住,穩定壓倒一切。任何乾擾大局、破壞團結的行為,都是我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說完,他不再停留,在李明安等人的簇擁下,轉身走向停在台階下的專車。
黑色的奧迪a8無聲地滑入車道,消失在省委大院深處。
台階上,隻剩下林悅、陳誌明、徐振國三人。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虛假的暖意,卻驅不散三人之間彌漫的、如同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冰冷死寂。
徐振國看著鄭國鋒專車消失的方向,布滿皺紋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好一個‘咎由自取’!好一個‘亡羊補牢’!這刀子……捅得真他媽的快!真他媽的狠!”
陳誌明沒有說話。他魁梧的身軀如同鐵鑄般矗立在台階上,下頜線繃得死緊,腮幫的肌肉因為用力咬合而微微隆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此刻沒有任何憤怒的火焰,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如同萬年玄冰般的寒冷和一種近乎實質的、令人心悸的殺意。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剛才李梅被拖走的方向,又緩緩指向鄭國鋒專車消失的省委大樓深處,動作沉重而緩慢,仿佛承載著千鈞之力。
“看見了嗎?”陳誌明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河裡撈出來的石頭,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沉甸甸的重量,“李梅……就是下一個趙倩!下一個張振業!下一個……我們!”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死死鎖定在林悅和徐振國臉上,眼底深處那壓抑到極致的風暴終於撕開了一道裂口:“他們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不要了!把刀子直接架在我們脖子上!用我們戰友的血……來擦他們手上的屎!”
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仿佛帶著血腥味,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絕和玉石俱焚般的瘋狂:
“這戲……該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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