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死寂!隻有服務器風扇低沉的嗡鳴在死寂中無限放大!幾秒鐘後!一陣極其微弱、混雜著刺耳電流乾擾和巨大背景噪音的、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破碎音頻,從音響中艱難地流淌出來!
“……永紅……地下……青銅……編號……037……證據……他們……要殺……”一個年輕女子極度驚恐、帶著哭腔和破音的嘶喊聲,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
是趙倩的聲音!清晰可辨!帶著瀕死前的絕望和恐懼!
緊接著!音頻陡然中斷!隻剩下“滋啦——!”一聲極其刺耳、如同金屬刮擦玻璃般的、令人牙酸的電流尖嘯!隨即……徹底歸於死寂!
“轟——!”
如同驚雷在陳誌明腦中炸開!他枯瘦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胸口的舊傷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一股混雜著巨大悲愴、滔天憤怒和深入骨髓屈辱感的腥甜,猛地湧上喉嚨!他死死咬住牙關,強行咽下!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行刺眼的號碼!瞳孔深處那片沉寂的冰海,驟然掀起足以吞噬一切的狂瀾!
永紅地下!青銅!編號037!證據!他們要殺我!
趙倩……她用生命最後的聲音……喊出了永紅廠地下倉庫的秘密!喊出了青銅簋的編號!喊出了……她手中握有的證據!她是在向國家最高經濟管理部門……最後的呼救!最後的控訴!而那個接聽電話的人……那個分機號037背後的人……聽到了!他她)……聽到了一個年輕生命在屠刀落下前的……最後呐喊!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悲鳴從陳誌明喉嚨深處擠出!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緊!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軟肉,帶來尖銳的刺痛!鮮血順著指縫滲出,染紅了冰冷的鍵盤!覃楓拚死保護的線人!徐振國用命送出的證據!林悅在風暴中心苦苦支撐的真相!所有的犧牲!所有的血淚!都指向這個……隱藏在最高權力機構深處的……分機號037!
“查!!”陳誌明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垂死的嗚咽,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冰冷和一種玉石俱焚般的瘋狂!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小張瞬間煞白的臉上!“給我查!國家發改委信訪辦!分機號037!當天值班記錄!通話錄音備份!所有!一切!現在!立刻!馬上!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接電話的人……給我挖出來——!!!”
“是!明白!”小張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手指在鍵盤上爆發出疾風驟雨般的轟鳴!
陳誌明猛地抓起那部沾滿汗水和血汙的加密衛星電話!手指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急迫而劇烈顫抖,卻異常穩定地按下了林悅的緊急聯絡碼!屏幕被鮮血染紅!按鍵黏膩濕滑!但他毫不在意!
“林悅!!”電話接通瞬間,陳誌明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利刃,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絕和一種洞穿迷霧的冰冷!“趙倩……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打到了北京!國家發改委信訪辦!分機號037!”
他頓了頓,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屏幕上那行刺眼的號碼!聲音嘶啞乾澀,如同滾過地獄的悶雷,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和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
“她喊出了……永紅地下!青銅!編號037!證據!他們要殺她!”
“那個接電話的人……聽到了!”
“分機號037……就是……遞出絞索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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