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規定八點上班，還早著呢。
不過何雨棟和韓春明不在同一個車間工作。
何雨棟要做的是放映員，韓春明則被安排到了生產線上。
進了廠門，他們倆就分頭行動了，何雨棟往辦公樓那邊走去，先去找徐主任報到。
進了辦公樓，他問了一個路過的工人徐主任在哪個辦公室，得到指點後，就直奔徐主任的辦公室而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發現徐主任還沒到。
正打算在外頭稍等片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徐主任拎著個包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今天的徐主任看起來神采奕奕，可能是昨天吃了何雨柱送的豬蹄子，氣色好多了。
徐主任瞧見何雨棟站在辦公室門口，立馬走了過來。
一臉笑意的徐主任走到何雨棟跟前，笑著問道：“雨棟，等了挺久了吧？”
何雨棟微微一笑：“沒呢，我也是剛到不久。”
徐主任輕輕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彆在外頭站著了，進來聊吧。”
“好嘞！”
何雨棟應了一聲，就跟著徐主任進了辦公室。
不得不提，徐主任在這個義利食品廠還是挺有分量的，居然有個單獨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的門，徐主任就把包擱在桌子上，從裡頭掏出一個信封和一堆文件。
把東西擱好後，徐主任說：“這是你的介紹信和入職的東西，我都給你弄好了，簽個字就成。”
徐主任這人挺細心，昨晚就幫他把這些都給搞定了。
何雨棟連忙道謝：“多謝徐主任。”
說完，他就在入職文件上簽了名。
手續辦妥後，徐主任伸出手，笑著說：“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義利食品廠的一員了。”
“謝謝！”
何雨棟也握了握手。
握完手，徐主任把文件放下，說：“走，我現在領你去放映室。
咱們廠放映員就一位，歲數大了要退休，你去了可得好好學。”
“一定的，我一定好好學。”
何雨棟滿口答應，他早就想當放映員了，這機會哪能放過？
“嗯，明白就好。”
徐主任點了點頭，挺滿意，接著就帶他往放映室走。
義利食品廠雖說有好幾千人，但平時有活動或者宣傳時都得放電影。
領導來檢查或者有客人來訪時也得用放映員。
放映員可是全廠的精神支柱，位置挺重要。
跟著徐主任走了一會兒，何雨棟就到了放映室。
這是個挺小的小平房，不大，跟個小車間似的。
平時人少就在這放，人多的話就得露天放，隻能晚上。
白天也能放，把窗簾拉上，把門關上就行。
……
進了放映室，何雨棟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穿著軍綠色的衣服，一頭白發，正在擦放映機。
那時候的放映機可不像現在這麼小，是個大家夥，主機旁邊還有兩個旋轉的東西，沉甸甸的，估摸著得好幾十斤。
現在的年輕人用手機就能看電影，真是方便多了。
徐主任帶著何雨棟進了放映室，見到了那個叫劉師傅的老頭。
徐主任笑著打招呼：“劉師傅，您來得真早。”
放映員在廠裡地位不低，徐主任見了也得客氣一下。
聽見徐主任說話，劉師傅才回過頭，看了看徐主任，點了點頭，說：“這兒就我一個人管，我不早點來，這些活哪能乾得完。”
徐主任臉上掛著笑，對劉師傅說：“劉師傅，廠裡知道您一個人忙不過來，特意給您找了個幫手。
這位是新來的何雨棟，專門來跟您學放映技術的。”
何雨棟咧嘴一笑，說：“劉師傅您好，我是何雨棟。”說完就伸出手想跟劉師傅握手。
“嗯，你好。”劉師傅淡淡地點了點頭，握了握他的手。
看得出來，他對這個新徒弟不怎麼熱情。
何雨棟對此倒不怎麼上心，他一門心思就想學點真技術，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徐主任瞧了瞧手腕上的表，對劉師傅說道：“劉師傅，何雨棟就交給你帶了，我手頭還有好多活兒要乾，得先走一步了。”
劉師傅輕輕點了點頭，“徐主任有事就去忙吧，我會看好他的。”
“那就麻煩您了。”徐主任說完，又扭過頭對何雨棟囑咐道：“雨棟，以後跟著劉師傅好好學，人家可是老放映員了，技術好得很。”
“知道了，劉師傅，您就放心吧。”何雨棟應了一聲。
徐主任見放映室裡也沒什麼事，就直接走了。
等徐主任一走，何雨棟就趕緊湊到劉師傅身邊，笑著說道：“劉師傅，以後還得請您多多指教，我該從哪開始學起呢？”
這時候，劉師傅的表情已經變得沉穩起來，他斜了一眼何雨棟，問道：“小夥子，你跟徐主任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沒有！”何雨棟連忙搖頭否認。
劉師傅笑了笑，“要是沒關係，你怎麼能進得了這放映室？再說你剛來廠裡不久，要知道，這廠子裡多少人眼巴巴地想當放映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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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師傅歲數大了，什麼沒見過，一眼就看出來何雨棟跟徐主任關係肯定不簡單。
劉師傅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隻是隨手一指放映機，對何雨棟說：“去，先把那機器給擦乾淨了。”
何雨棟雖然心裡對劉師傅的態度有點不滿，但他畢竟是來學技術的，得罪老師傅可不明智。
他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弄。”
於是，何雨棟走到放映機跟前，拿起一塊布就開始擦拭起來。
其實這機器挺乾淨的，就是舊了點，沒什麼好擦的。
擦了一會兒，他對劉師傅說：“劉師傅，放映機擦好了，可以教我放電影了吧？”
站在一旁的劉師傅聽了，冷笑一聲：“連路都走不穩就想跑？年輕人，彆急，得慢慢來，懂不懂？”說著，還敲了敲桌子，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
看他這樣子，好像對何雨棟這個新來的年輕人挺看不上的。
劉師傅覺得這孩子太心急了，剛來放映室就想著學放電影，太不穩重了。
“那我現在乾什麼呢？”何雨棟問道。
他瞧了瞧空蕩蕩的放映室，也沒什麼彆的事情可做，不學放電影還能學什麼？
劉師傅又指了指放映機：“再擦一遍。”
“還要再擦一遍？”何雨棟有點哭笑不得，“您這是讓我練手藝還是怎麼著？”
劉師傅抬起頭，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子：“你是徒弟，我是師傅，我讓你乾什麼你就得乾什麼，懂不懂？”
“好吧，那我再擦一遍。”何雨棟不想爭辯，隻能乖乖繼續擦。
劉師傅則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根煙，悠閒地抽了起來。
何雨棟看著劉師傅抽煙，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來拜師什麼禮物都沒帶，真是太失禮了。
難怪這老家夥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看來得有所表示才行。
……
琢磨清楚之後，何雨棟把抹布一放，跟劉師傅說：“劉師傅，我肚子不太舒服，得去趟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