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辦公桌坐著摸魚到十一點左右,大使閣下總算是下樓到辦公室開始處理事務了,柳夜也在這個時候前去。
人與人之間的尊重都是相互的,這幫歪果仁裡,柳夜覺得隻有大使做人這方麵值得去尊重,艾麗莎也還行,其他幾位,隻能用嗬嗬兩字了。
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詢問是否可以進,裡邊傳來大使的聲音,柳夜便推門進入,隨手關上房門站在原地說道:“大使閣下,請問您現在有時間與我交談嗎?”
大使還是比較和藹的,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伸手示意柳夜先坐下,緊接著便用他桌上的座機撥打電話。
很快博爾曼來了,依舊是進門後先給大使行了個紳士的禮,在麵對大使的時候博爾曼真活像個舔狗,站在他個人角度,柳夜能夠理解,出來混口飯吃養家糊口,放低身段不丟人,但是從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來看,柳夜就覺得他是真他媽該死啊。
博爾曼是大使的禦用翻譯,每當有談話進行的時候都離不開他,柳夜簡單闡述了下自己的想法,看得出大使也明白究竟是怎麼個事。
博爾曼翻譯說:“大使問你是不是徐小姐那邊的活動安排。”
柳夜如實道:“不是,隻是我有一個朋友正好也是搞這方麵的,有這麼個機會,所以我來問問大使閣下感不感興趣。”
很快博爾曼又翻譯道:“大使說你現在可以去找大江參讚,把具體的文件交給他,他是專門負責這些的。”
聞言,柳夜頓時心頭一沉,仍舊保持微笑禮貌告辭。
回到辦公室,柳夜愁眉不展,看得出大使是礙於身份不會親自下場,所以這些撈錢的事兒都交給大江去辦的,現在就比較頭疼了,彆說去找大江當麵談了,就連見都不想見,一看到他那張臉就來氣。
柳夜歎了口氣,仰躺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雙手十指交叉置於腹前,大拇指不斷摩擦著思索該怎麼繼續下去。
一邊是嗷嗷待哺的好兄弟,一邊是嘴臉極其難看的大江,柳夜變得有些惆悵起來。
午休期間,柳夜沒出去跟徐瑤一起吃飯,自己點了份外賣,拿著去了車庫。
趙叔結束休假已經正常上班了,他每天都是自己帶飯來使館,中午休息的時候去廚房用微波爐加熱,除了需要開車外出的時候、剩下的時間趙叔都待在車庫裡玩手機。
柳夜便想著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能從趙叔這裡了解多少這幫人撈錢的事情。
自從大江回來後,王岩便發誓午休期間絕對不會待在使館裡,誰打電話也不接就裝作沒看見,守衛好自己的午休。
因此車庫裡便隻有趙叔一個人,柳夜心裡也踏實一些。
看到柳夜拎著外賣來到車庫,趙叔驚訝的嘿了一聲,覺得很稀罕。
“你沒出去跟女朋友吃飯放風箏啊。”趙叔納悶兒道。
柳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天天中午一到點兒就出去跟徐瑤一起吃飯然後在日壇公園裡邊放風箏,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也不是什麼秘密。
在王岩的位置坐下,柳夜打開外賣吃了起來,隨口問道:“趙叔,聽說您春節還加班了?”
跟料想到的不一樣,提起春節加班這件事,趙叔的反應極其平淡:“多新鮮呐,我在這兒待了二十多年,每年春節都逃不過加班,早就習慣了。”
“你想啊,我就本地人,家離這兒也不遠就在團結湖那片,你們春節都得回老家,留你們自個兒待在這兒加班你們肯定不樂意,他們也不樂意給你們足夠的錢,我就不一樣了,反正我春節也沒啥事兒,吃個年夜飯串個門,剩下的時間還是跟平時一樣沒什麼區彆。”
柳夜又問道:“那他們給你漲加班工資嗎?”
趙叔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不廢話嗎,節假日想讓我加班接送他們必須得加錢啊,就按小時算,三倍工資,先給錢,少一分我都不帶伺候的。”
柳夜頷首道:“那還行。”
趙叔一聊起天來就還是老樣子說個不停,有陣子沒跟他聊天了,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跟這幫人也懶得計較什麼了,沒什麼必要,乾嘛跟自己過不去啊你說是不是?”
“他們給錢,我辦事,就這麼簡單,再過兩年退休,誰愛伺候誰伺候去吧。”
“你說我圖什麼呀,我不就圖一個安穩熬到退休嗎,我家閨女考上我們街道公務員,馬上結婚了,離家也近,什麼也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就安穩退休今後領退休金,再加上投資每年也能有點盈利,起碼做到不給閨女的小家庭添亂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趙叔性子直脾氣暴,但貴在人沒有壞心眼兒,淳樸老實心地善良,就是話多了點兒唾沫亂飛。
閒聊一陣家長裡短過後,柳夜轉移話題問道:“趙叔,我之前好像聽誰提過,說這幫人有些時候外出都不是參加正經的外交活動,反而是跟社會上的企業接觸,後來我又了解了下,發現他們是真能在咱們這兒撈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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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柳夜觀察著趙叔的表情,就見他一臉不屑的切了一聲,看樣子肯定是相當了解了。
“我這麼跟你說吧,這幫人內部鬥爭歸鬥爭,一到撈錢的時候那就可團結了,前陣子大使不是自個兒坐高鐵去湖北嗎,你猜猜他乾嘛去了?”
柳夜道:“一個人偷偷撈錢去了?”
趙叔:“那邊有個食品廠,他過去參觀考察,實際上就是借著這個身份去撈錢了,食品廠那邊也覺得有麵子,各取所需,很正常,這種事兒多著呢,一般都是大江跟博爾曼倆人跟大使一塊兒去,之前不是大江不在嗎,大使對博爾曼沒那麼放心,就自個兒去了。”
柳夜問道:“大江跟大使關係很不錯的感覺?”
趙叔:“大江名義上就是管商務這一塊兒的,又是大使的老鄉,大使剛來的時候也是個正經人,都是大江在吹耳邊風,嘗到甜頭後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所以我說啊這幫人沒一個有點外交官的樣子,都想著怎麼在任期內撈更多的錢,見怪不怪了。”
柳夜頷首表示了解,看來想促成這件事當中間商賺差價還是逃不過大江這一關的。
吃完飯後柳夜繼續待在車庫裡,跟趙叔一起吞雲吐霧,聽他講更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柳夜返回辦公室,整理了下思緒,然後給李京生發去消息約他下班後見麵細聊,這件事也不是頭腦一熱就能立馬著手去辦的,也得做好充足準備才行。
緊接著柳夜又提前給徐瑤報備。
徐瑤回複說:“你倆也真是夠笨的,這麼簡單個事兒都還沒整明白呢,不是我打擊你們的積極性,要不彆瞎折騰了,我找人幫你們對接一下就行了。”
柳夜嚴正拒絕道:“不,我們這次全靠自己的能力。”
徐瑤:“笑死,你倆慢慢折騰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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