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甲骨蜃樓
錢多寶的直播杆卡在銀杏樹杈裡，鏡頭正對著地縫中升起的青銅劍柄。"家人們看好了！這玩意兒可比雷神之錘帶勁......"他話音未落，劍柄突然迸發青芒，樹冠間垂落的晨霧瞬間量子化，凝成殷墟宗廟的全息投影。
我舉著電磁手電的手在發抖——本該莊嚴肅穆的祭祀場景裡，貞人正在龜甲上刻美團優惠券代碼，戴著青銅縱目麵具的商王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點點關注，火箭破十萬解鎖人牲皮膚！"
"是甲骨蜃樓。"冷白的麵具殘片在掌心發燙，"這些量子殘影能反向汙染現實......"
"讓開！"黑影掠過身側，昨夜那個叫蘇彌的姑娘揮劍斬向虛影。青銅劍鋒切入貞人脖頸的瞬間，整片蜃樓突然扭曲，甲骨文暴雨傾盆而下。我慌忙翻開帆布包掏防護罩，卻發現包裡多了枚刻著"七"字的玉貝幣。
《蜃境謎局》
錢多寶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的直播杆長出了青銅根須，正把《史記》竹簡改造成外賣訂單。"用反物質中和！"蘇彌甩給我個青銅觥，裡麵晃蕩著政哥二代的尿液。
我忍著惡心潑向直播杆，液體接觸青銅的瞬間騰起彩虹煙霧。煙霧中浮現出個戴金麵罩的小孩虛影，正把《漢書》撕碎喂給機械饕餮。冷白突然拽住蘇彌手腕："你怎麼會有三星堆祭祀器的鍛造紋？"
兩人的對峙被驟然響起的編鐘聲打斷。蜃樓中央的祭壇升起青銅鼎，鼎耳掛著正在播放篡改版《封神榜》的液晶屏。蘇彌劍尖輕挑我背包裡的玉貝幣，硬幣精準落入鼎中："這是七號坑的鑰匙！"
鼎身突然裂開蛛網紋，量子化的文王推著美團外賣車衝出裂縫。錢多寶抄起變異直播杆當金箍棒耍："呔！吃你孫爺爺一棒！"杆頭的青銅花苞突然綻放，花粉化作甲骨文鎖鏈纏住外賣車。
《蜃中蜃》
冷白突然將麵具扣在我臉上。縱目紋路在視網膜投射出隱藏代碼——那些看似雜亂的甲骨文，實則是加密的青銅器鍛造譜。我摸到鼎腹某個凸起的雷紋，用力按下時聽見齒輪咬合的聲響。
祭壇地磚突然翻轉，露出通向地宮的青銅階梯。蘇彌脖頸的鱗狀胎記泛起金光，她率先衝下去的身影與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大立人詭異地重疊。錢多寶邊直播邊嘟囔："這美女絕對練過摸金校尉科目三......"
地宮儘頭的壁畫突然活化，畫中的巫祝轉頭對我們微笑。他手中的龜甲浮現二維碼，掃描後竟彈出"商朝占卜app"下載頁麵。冷白用顯微鏡觀察壁畫顏料，聲音發緊："這些朱砂裡混著青銅孢子，正在改寫我們的記憶皮層。"
我突然發現蘇彌在悄悄錄製壁畫，她衣領處露出的皮膚上，細小的青銅紋路正隨著蜃樓波動而明滅。
《逆熵者》
量子化的紂王突然從壁畫裡衝出，美團騎手服下露出布滿代碼蟲的胸膛。蘇彌的青銅劍刺入他心口時爆出漫天玉貝幣，每枚硬幣都刻著不同的甲骨文字。我撿起最近的那枚，看到"子漁"二字正在變異成"餓了麼"。
"接住！"冷白拋來虎符殘片。我將殘片按在壁畫某處空白，缺失的《歸藏易》卦象突然浮現。錢多寶的直播杆突然發出龍吟，杆頭綻放的青銅花將卦象拓印在花瓣上。
蘇彌突然咬破手指，將血珠彈向虛空中的某個坐標。血珠炸開的瞬間，我們腳下浮現出覆蓋整個關中的青銅器脈絡圖，西安的位置正在滲出黑色黏液。
"它們已經開始蠶食了。"她擦拭劍鋒上的代碼蟲殘液，"三星堆七號坑埋的不是器物，是......"
尖銳的蜂鳴聲吞沒了後半句話。蜃樓開始坍縮，壁畫中的巫祝突然伸手拽住我衣角，在他量子化的手掌心裡，緩緩浮現出蘇彌的鱗狀胎記圖案。
《蜃散時分》
回到銀杏樹下已是正午。那截青銅劍柄消失無蹤，隻剩滿地枯葉拚成的甲骨文"蠶食"。錢多寶的直播杆恢複正常，他哭喪著臉翻看評論區："靠！都說我雇群演擺拍！"
冷白突然將蘇彌按在樹乾上，麵具殘片抵住她脖頸："你身上有青銅孢子的共鳴頻率。"蘇彌冷笑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的鱗狀紋身竟與三星堆金杖上的魚鳧圖騰完全吻合："我比你們更早成為宿主。"
我的華為手機突然震動，收到段新視頻：量子化的青銅繭房正在吞噬乾陵無字碑，碑文浮現出"美團會員專屬陵寢"字樣。發送者頭像換成了蘇彌的側臉，id卻變成"七號守陵人"。
夕陽西下時，我發現帆布包內側用甲骨文寫著句話："子漁在蜃樓等你。"摸到包底時，一顆冰冷的青銅眼珠正悄悄滾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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