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數據儺麵
永興坊的戲台上正在表演《鐘馗嫁妹》，我攥著那張泛黃的戲票，總覺得台上鐘馗的儺麵在朝我眨眼。錢多寶舉著恢複正常的直播杆湊近後台："家們瞧見沒？這油彩裡摻著青銅粉......哎呦我去！"
戲台突然量子震顫，鐘馗的儺麵裂開蛛網紋路，從裂縫中鑽出的不是惡鬼，而是密密麻麻的二維碼。冷白突然按住我肩膀："麵具在釋放青銅孢子！"
台上的"鐘馗"突然摘下麵具，露出宋青陽那張斯文敗類的臉。他手中的美團騎手頭盔正在播放篡改版《牡丹亭》，杜麗娘的遊魂正給觀眾派發優惠券："續費會員可還魂七日！"
《儺戲驚變》
後台的銅鏡突然泛起漣漪，我眼睜睜看著鏡中的自己戴上儺麵。錢多寶的直播杆突然變異成青銅判官筆，他鬼使神差地在空中書寫《史記》，每個字都變成美團訂單編號。
"彆碰任何麵具！"蘇彌從屋簷躍下，青銅劍挑飛我手中的儺麵。麵具落地時突然活化，裂開的嘴裡吐出青銅絲線纏住冷白腳踝。我抄起化妝台的朱砂盒潑過去，顏料與青銅碰撞出腥臭黑煙。
煙霧中浮現出七號坑的全息投影：無數嬰兒形狀的青銅器在熔爐中哭嚎，蘇彌被鎖在青銅神樹上，皮膚上刻滿蠕動的甲骨文。冷白突然將麵具殘片按在投影上，畫麵瞬間扭曲成宋青陽的實驗室監控——他正將青銅孢子注入某個儺麵演員的太陽穴。
《儺麵疫病》
戲台後的化妝間突然傳來慘叫。我們衝進去時，正在卸妝的武生演員滿臉青銅紋路，手中的青龍偃月刀變異成美團外賣箱。錢多寶的直播杆突然發出警報："發現未授權直播內容！"
蘇彌的劍鋒劃過演員脖頸，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玉貝幣。幣麵刻著"子漁"的甲骨文正在變異成"餓了麼"，每個文字都在釋放青銅孢子。冷白用顯微鏡觀察空氣樣本，聲音發緊："這些孢子攜帶儺戲基因，正在改寫觀眾的腦神經突觸。"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背浮現出微型儺麵紋路。錢多寶對著化妝鏡尖叫："老子的盛世美顏啊！"他臉頰上的青銅青春痘正在綻放成儺麵圖案。
《神秘來客》
戲台頂棚突然砸下個穿戲服的少年。他臉上的儺麵與三星堆金杖紋飾同源，手中銅鑼每敲一下，空氣中的青銅孢子就消散幾分。"叫我阿九。"少年掀開儺麵，露出與政哥二代七分相似的臉，"這是青銅文明的免疫係統。"
宋青陽的狂笑從四麵八方傳來。戲台立柱突然活化，雕梁畫棟間伸出青銅觸手。阿九將銅鑼拋向空中，鑼麵浮現出《山海經》異獸圖，饕餮虛影一口咬斷觸手，斷口處噴出的卻是美團優惠券。
"帶他們去後台密室！"阿九的儺麵突然裂開，露出下麵布滿青銅紋路的臉，"我的時間不多了......"
《密室真相》
密室牆壁上掛滿曆代儺麵，每張麵具的眼窩都在播放篡改曆史。冷白的麵具殘片突然吸附在某張戰國儺麵上，拚接完整的刹那，密室地麵裂開通向地宮的青銅階梯。
地宮儘頭的青銅樹上掛滿嬰兒繈褓，每個繈褓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史記》。錢多寶的直播杆突然開花結果，掉落的青銅果實砸中某個繈褓，裡麵爆出的竟是縮小版的蘇彌。
"這是記憶繭房。"阿九撫摸著自己臉上的青銅紋路，"七號坑在收集人類文明樣本......"
蘇彌突然揮劍刺向阿九，劍鋒卻穿過他的虛影："你才是真正的實驗體！"阿九苦笑著扯開戲服，胸口鑲嵌著半塊縱目麵具："宋青陽給我換了七次心臟，每次都用更古老的青銅器。"
《儺麵終章》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青銅樹上的繈褓集體啼哭，聲波將我們掀翻進量子化的《蘭亭集序》。王羲之的墨寶正被改造成外賣訂單，曲水流觴裡漂著美團頭盔。
阿九將銅鑼按在我胸口："用你的記憶共鳴！"劇痛中我看見自己變成儺麵工匠，正在給哭嚎的嬰兒戴上青銅麵具。冷白突然將神樹根須插入虛空，根須網絡顯示整個西安的地下管網都泛著青銅色。
宋青陽的新形態從硯台裡爬出——他的身體由玉貝幣和優惠券拚成，手中判官筆正在改寫《資治通鑒》。阿九突然摘下儺麵按在他臉上，麵具內側的倒計時開始瘋狂回滾："該清空購物車了......"
《餘燼殘章》
回到永興坊時，戲台已化為廢墟。錢多寶直播杆裡卡著半張儺麵，正在自動播放篡改版《長生殿》。阿九消失前塞給我個青銅鈴鐺，搖晃時浮現出秦嶺深處的星圖坐標。
冷白在修複破損的麵具時突然僵住——麵具內側浮現出宋青陽的電子簽名，每個筆畫都是蠕動的青銅孢子。我的手機收到新視頻：蘇彌抱著兩個嬰兒站在青銅神樹下，其中一個突然伸手摘下儺麵，露出阿九布滿紋路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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