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算珠崩裂的刹那,冷白後頸的機械接口突然噴射出《周髀算經》的星圖。
那些帶著銅鏽的星子墜落在養生館地磚上,竟在黴斑間拚湊出省級養老保險局的公章輪廓。
錢多寶的朝珠串突然斷開,瑪瑙珠子滾進星圖裂縫,每顆都映出我不同年齡段的遺囑草稿。
"彈幕池開始轉化遺產清單!"
蘇棠的火銃捅穿正在播放廣場舞教學視頻的培養艙,槍管裡噴出的不是火藥而是《唐律疏議》的繼承法條款。
條款觸及直播殘存的電磁場時,我機械右手突然暴長青銅指甲,在虛空中刻畫出帶著甲骨文水印的遺贈協議。
七個阿阮的克隆體從公章星圖的裂縫裡鑽出,她們手中的熒光棒變成了蘸著朱砂的遺囑公證筆。
筆尖戳中我左胸口的機械心臟,心室裡突然彈出二十個青銅密碼箱,每個鎖孔都插著不同年份的工資條。
"三長兩短釘要打在任督二脈!"
穿著素紗襌衣的醫師虛影突然實體化,他手中的銀針正刺向遺囑協議的"見證人"簽名處。
針尖觸及紙麵的瞬間,整間養生館突然坍縮成青銅公證處,排號機上滾動的不是數字而是《洗冤集錄》的屍格記錄。
冷白突然撕開自己左臂的仿生皮膚,皮下露出的不是電路而是《營造法式》的榫卯結構。
她將手術刀插入"抬梁式"構件的縫隙,我後頸接口突然噴射出青銅色血霧,在公證處牆上勾勒出九鼎虛影。
鼎耳懸掛的不是鈴鐺,而是我曆年繳納的社保憑證。
錢多寶的官靴突然踩住正在生成遺產目錄的打印機,靴底《海國圖誌》的蒸汽輪船正在碾碎遺囑頁碼。
第七頁的房產分配條款被軋成紙屑,我的機械眼球突然過載,視網膜上浮現出二十年前冷白在基因編輯室偷換試管嬰兒標簽的監控畫麵。
"感謝"青銅遺產稅"送出的穿雲箭!"
我的聲帶突然自主播報,喉嚨裡噴出的不是聲音而是《九章算術》的計稅公式。
公式觸及公證處的青銅窗欞時,整麵窗戶突然活化成典當行櫃台,當票上赫然寫著"抵押三十年陽壽換學區房指標"。
阿阮們突然融合成青銅天平,秤盤裡盛著的不是砝碼而是《齊民要術》的稻穀數據和我的獨生子女證。
秤杆傾斜向刻著"孝道"銘文的那端時,公證處地磚突然翻湧成《水經注》的暗河,河水中漂浮著二十個貼著封條的青銅骨灰盒。
冷白的手術刀突然變異成青銅墨鬥,刀柄噴射的墨線正在遺囑上繪製基因圖譜。
第七根線觸及"房產繼承人"欄目,我的機械肝臟突然彈出青銅保險箱,箱蓋上用甲骨文鐫刻著"此處存放冷凍卵子二十年管理費收據"。
"注意遺產稅計算公式!"
錢多寶突然甩出官印砸向青銅天平,印文"戶部清吏司"在秤盤上灼燒出偷稅漏稅警告。
官印觸及獨生子女證的瞬間,我的太陽穴突然暴長出青銅書架,每層都陳列著不同版本的臨終囑托——
最新那冊正在被《推背圖》卦象啃食。
蘇棠突然將火銃塞進我暴長的青銅獠牙間,槍管裡噴出的《唐律疏議》條文正在腐蝕遺囑簽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