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巴掌大的青銅鳥“錨靈”,懸停在舷窗旁,金色的翎羽根根繃直,發出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的“嘀嘀”聲。它那雙由純粹金芒構成的眼睛,死死鎖定著模擬星空穹頂那片被九鼎錨定力場扭曲得最厲害的星域,小小的身軀傳遞出一種近乎炸毛的警惕。
《偵測到…高維空間…挖掘…行為…》
《模式…匹配…‘熵海潛行者’…特征…》
《目標…鎖定…‘歸藏’…外部…空間結構…薄弱點…》
《意圖…竊取…‘冰核’…散逸…信息…》
冰冷的意念流從青銅縱目麵具處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冰核?是指這片被冰封的星骸墳場核心?那些播種者文明散逸的、被“歸藏”回收的信息?
“熵海潛行者?”錢多寶趴在艦橋舷窗上,小眼睛努力瞪大,試圖看清外麵那片扭曲星域裡到底有什麼,“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鳥!敢在九鼎眼皮子底下偷東西?這膽子比胖爺我的腰圍還粗!”
冷白扶著醫療艙的門框,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銳利如刀:“能在九鼎的秩序錨定力場乾擾下,精準找到空間薄弱點並進行挖掘…這不是普通的星際海盜。他們的技術,或者說…他們掌握的空間知識,非常古老,也非常…特殊。”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頸環下那道傷疤,靛青的光芒微微閃爍,似乎在分析著什麼。
“管他是什麼!敢偷咱家門口的東西?”錢多寶擼起袖子,雖然他的“袖子”隻是病號服的寬大布料,“‘歸藏’!快!放胖爺出去!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摸金校尉’的憤怒!關門放…放錨靈也行啊!”他指著那隻緊張兮兮的青銅鳥。
青銅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小巧的頭顱猛地轉向錢多寶,兩點金芒帶著一絲…鄙夷?它發出一聲短促的、類似“嗤”的清鳴,又立刻轉回去,全神貫注地盯著那片扭曲區域。
就在這時,主屏幕上那片被扭曲的星空背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突然蕩漾開一圈極其明顯、極其不自然的漣漪!漣漪的中心點,空間如同被無形的鑽頭攪動,一個極其微小、極其不穩定的幽暗孔洞一閃而逝!
就在那孔洞出現的瞬間——
“滋啦——!”
艦橋內部,錢多寶病號服口袋裡,一個不起眼的、隻有紐扣大小的備用直播鏡頭,突然爆出一團刺眼的電火花!一股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哎喲臥槽!我的祖傳備用鏡頭!”錢多寶手忙腳亂地把冒煙的小玩意兒掏出來,心疼得臉都皺成了包子,“這玩意兒跟了我多少古墓了!怎麼突然炸了?!”
冷白眼神猛地一凝:“不是炸了!是被某種超高頻率、極端隱晦的掃描脈衝燒毀了!剛才那個空間孔洞…有東西瞬間掃描了我們內部!目標…很可能就是老錢這個意外開啟的備用鏡頭!它在尋找‘歸藏’內部的信息節點!”
一股寒意瞬間爬上我的脊背。對方不僅能在九鼎眼皮底下挖洞,還能瞬間定位並精確摧毀我們內部的設備?這技術太詭異了!
仿佛為了印證冷白的推測,主屏幕上,那片扭曲區域的空間漣漪驟然加劇!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挖掘,而是變成了狂暴的撕扯!一個更大的、邊緣閃爍著不穩定幽藍色電弧的空間蟲洞,被強行撐開!
下一秒,一艘造型奇特的飛船,如同幽靈般從蟲洞中鑽了出來!
它的大小隻有搖籃號的三分之一左右,通體呈現出一種吸收光線的啞光黑,沒有任何明顯的引擎噴口或舷窗。船體線條極其流暢,充滿了生物般的詭異美感,船首如同某種深海魚類的吻部,尖銳而內斂。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外殼表麵,覆蓋著一層不斷流動、變幻的幽藍色光膜,這光膜完美地模擬著周圍被九鼎力場扭曲的空間背景,讓它幾乎與星空融為一體!若不是“錨靈”死死鎖定和那層光膜在劇烈空間擾動下產生的細微不協調,肉眼幾乎無法發現它!
《確認…目標…》
《識彆…飛船…特征…》
《代號…‘幽光鰩’…》
《活躍於…熵海…邊緣…》
《星際…遺跡…竊取者…》
《綽號…‘蟲洞…盜墓賊’…》
青銅縱目麵具的意念流給出了冰冷的答案。
“蟲洞盜墓賊?!”錢多寶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同行?不過這也太不講武德了吧!挖到彆人家門口了!”他立刻掏出自己那個摔得坑坑窪窪的主直播球,一邊開機一邊嚷嚷,“家人們!見證曆史啊!星際版摸金遇上同行踢館了!老鐵們火箭刷起來!看胖爺我怎麼用嘴炮轟死…誒?”
直播球剛亮起,屏幕上瞬間就被大片大片的雪花和扭曲的光斑占據,刺耳的噪音幾乎要衝破揚聲器!
“強乾擾!對方釋放了覆蓋性的信息汙染!”負責通訊的船員喊道。
“幽光鰩”顯然發現了我們或者說,發現了“歸藏”這個巨大的目標),但它似乎對直接衝突毫無興趣。那覆蓋船體的幽藍光膜猛地一亮,整艘飛船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瞬間變得半透明,速度激增,朝著遠離“歸藏”的方向,那片冰封墳場深處某個被巨大金字塔殘骸凍結的區域疾馳而去!它的目標很明確——趁著九鼎和“歸藏”對峙,渾水摸魚,撈一把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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