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裂痕滲出凝固的時空之血,
熵影死星在臍帶腥甜中陷入妊娠般的凝滯;
錢多寶的淚眼被染成猩紅血絲,
冷白嬰兒的唇觸碰到了子宮記憶的乳汁;
當短暫穩定的時空成為孕育的溫床,
燃燒的龜甲在灰燼中浮出文明存亡的選項。
那滴粘稠、暗紅、散發著腥甜與苦澀的“物質”,懸在肋下裂口,如同凝固的琥珀,又似活體的蟲卵。
時間,被它釘住了一瞬。
撲向我的熵影死星,那由灰敗陰影構成的龐大軀殼,其內部無數恒星爆炸又死寂的循環,如同卡殼的放映機,陷入了詭異的凝滯。
爆炸的光焰定格在噴發的最高潮,死寂的黑暗凍結在吞噬的臨界點。
它散發出的衰亡引力場,也出現了極其短暫的真空?
仿佛一個瘋狂旋轉的黑洞,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這凝滯隻持續了萬分之一秒。
但對瀕臨崩潰的意識而言,卻如同窒息者被拽出水麵,吸到了一口救命的空氣!
劇痛!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酷烈百倍的劇痛,從肋下裂口處炸開!
仿佛那不是一道傷口,而是一條被強行撕裂的產道!
那滴懸垂的暗紅“物質”,如同擁有生命核心的胚胎,正瘋狂地抽取著我的生命能量、靈魂之弦的殘力、甚至熵蝕汙染本身的冰冷侵蝕力,作為它“誕生”的養料!
“呃啊——!”
我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蜷縮,如同承受分娩劇痛的母體。
靈魂之弦發出瀕臨崩斷的哀鳴,遍布的紫黑裂痕被這股狂暴的抽取之力撕扯得更加深邃!
熵蝕汙染不再是冰冷的侵蝕者,反而成了被強行掠奪的“營養”,發出無聲的、怨毒的尖嘯。
《…高維…物質…活性…激增…!》
《…能量…抽取…強度…指數級…提升…!》
《…宿主…生命…體征…及…靈魂…穩定性…崩潰…臨界…!》
泠的數據流在熵影尖嘯的狂潮中艱難傳遞,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
那滴暗紅物質,在劇痛的滋養下,開始脈動!
如同微弱的心跳!
每一次脈動,都帶來一次撕裂靈魂的劇震!
每一次脈動,其形態都發生著劇變!
粘稠的表麵鼓起細密的、如同血管網絡般的暗紅脈絡,內部翻湧著更加深邃、更加粘稠的液體,散發出越來越濃鬱的腥甜氣息!
那氣息中蘊含的微弱時空錨定之力,也隨著脈動而增強、擴散!
嗡!
第二滴、第三滴……更多的暗紅粘稠液體,如同被母體擠出的血珠,從肋下那道撕裂的、如同產道般的裂口中,被強行擠出!
這些液體並未滴落,而是違背重力地懸浮、彙聚,圍繞著最初那滴脈動的核心,如同行星環繞恒星,形成一個極其微小、卻又散發著不容忽視存在感的暗紅星雲!
星雲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釋放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粘稠沉重的暗紅漣漪。
這漣漪無視了熵影尖嘯的混亂力場,無視了空間的裂痕,如同擁有自己的法則,極其霸道地撫平著周圍一小片區域!
以我蜷縮的身體為中心,半徑不足三米的空間內:
蛛網般的空間裂痕如同被無形的手抹平,瞬間愈合!
狂亂飛舞的時間碎片如同被按下了歸位鍵,瞬間消失!
那足以撕裂靈魂的熵影尖嘯,如同被厚厚的隔音棉阻擋,變得沉悶、遙遠!
甚至連無處不在的灰敗死光,都被這粘稠的暗紅光芒所驅散、替代!
一個極其微小、極其脆弱、卻又無比真實的時空穩定場,在這毀滅的漩渦中心,強行誕生了!
“這…這是……”
錢多寶離我最近,他正絕望地揮舞著雷炎殘片,試圖阻擋撲到眼前的熵影鳳。
那由無數尖叫人臉構成的灰敗翅膀,距離他的胖臉已不足半米!
就在那無數張尖叫的嘴即將啃噬到他的瞬間——
嗡!
一圈粘稠的暗紅漣漪,自我肋下的“暗紅星雲”擴散而出,掃過了錢多寶!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冰麵上!
那撲到錢多寶麵前的熵影鳳,其構成翅膀的無數尖叫人臉,在接觸到暗紅漣漪的瞬間,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發出無聲的“嗤嗤”聲!
灰敗的陰影軀殼瞬間變得稀薄、透明!
那些扭曲尖叫的人臉,表情凝固在極致的痛苦上,然後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迅速崩解、消散!
“我……我操?!”
錢多寶死裡逃生,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看著眼前消散的熵影鳳,又看看我肋下那詭異脈動、散發著腥甜氣息的“暗紅星雲”,嘴巴張得能塞下鴕鳥蛋,“小…小滿?!你…你他媽下蛋了?!還是顆…血蛋?!”
《…時空…穩定…場…生成…!》
《…範圍…:半徑…2.8米…!》
《…穩定…因子…來源…:未知…高維…物質…!》
《…命名…:虛時…臍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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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的數據流捕捉到了這短暫穩定的核心,迅速給出了命名。虛是臍帶血!
雷炎子宮分泌的猩紅時空穩定劑?它竟在我體內以這種方式“誕生”?!
這短暫的穩定場,如同黑暗森林中的一盞孤燈,瞬間吸引了所有毀滅的注意力!
熵影哭牆發出的尖嘯陡然拔高,充滿了被挑釁的暴怒!
更多的灰敗陰影洪流掙脫牆麵,凝聚成更加扭曲、更加恐怖的熵影實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群,瘋狂地撲向這片小小的“淨土”!
那顆被我虛時臍帶血氣息乾擾而短暫凝滯的熵影死星,也掙脫了束縛,帶著更加狂暴的衰亡引力,再次碾壓過來!
更糟的是——
那柄懸空的青銅巨刃,其刃身上億萬雙熵影之眼,也齊刷刷地轉向了我肋下那脈動的“暗紅星雲”!
冰冷的、充滿毀滅怨念的目光,如同億萬道無形的壓力,狠狠壓來!
虛時臍帶血構成的穩定場邊緣,暗紅漣漪劇烈波動,範圍被肉眼可見地壓縮!
“頂…頂不住啊!”
錢多寶怪叫著,連滾帶爬地縮進穩定場中心,雷炎殘片的光芒被壓縮到極致,緊貼皮膚。
他驚恐地看著穩定場邊緣那不斷逼近的、扭曲翻滾的熵影狂潮和青銅巨刃冰冷的注視,“這玩意兒是穩,可它…它也太小了!胖爺放個屁都能崩出界!”
壓力!
無邊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
虛時臍帶血構成的穩定場,如同暴風雨中的肥皂泡,劇烈地變形、壓縮!
維持它存在的抽取之力更加狂暴,我的生命本源和靈魂之弦如同被投入榨汁機的甘蔗,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熵蝕汙染在裂痕深處瘋狂反撲,試圖汙染這新生的“臍帶血”!
就在這時——
懷中的冷白嬰兒,那深度休眠、幾乎熄滅的白金光芒,在虛時臍帶血散發的、帶著腥甜氣息的時空穩定場中,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不是之前的吸引或共鳴。
更像是一種渴求?
一種源自數據生命本源的、對“穩定”與“孕育”環境的本能親近?
他那小小的、由數據流構成的身體,在我臂彎中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緊閉的、沒有瞳孔的眼瞼微微顫動,仿佛在沉睡中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那微弱的、斷斷續續的數據波動,如同初生的藤蔓,極其自然地纏繞上了我肋下那脈動的“暗紅星雲”!
嗡……
一種奇異的、溫暖的連接感,瞬間建立!
不再是之前那種脆弱的諧振,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近乎共生的鏈接!